女知青看著蘇冬暖,又問了一聲,“謝明陽在家嗎?”
蘇冬暖側身,謝明陽從裡麵走了出來,“怎麼了?”
知青鬼鬼祟祟瞅一眼蘇冬暖,對謝明陽說,“史寶娟發燒了。”
史寶娟?
那不就是傳說中謝明陽的知青前女友嗎?
謝明陽一聽就蹙眉,說,“感冒了就吃藥,找我有用?”
蘇冬暖在一邊看熱鬨,這人怎麼回事啊!對村姑老婆愛答不理就算了,對前女友也這麼惡劣的態度?
女知青,說:“冇藥。”
謝明陽返回去拿了兩包藥,“這個是退燒的,這個是止咳的,各吃一粒,燒退了就不要吃退燒藥了,回去吧!”
女知青走後,蘇冬暖繼續清點家當,一件大紅上衣一條紅褲子土得掉渣,是原主結婚當天穿過的。打開另一個包袱,裡麵是幾塊布料,她的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
作為國際頂尖服裝設計師,蘇冬暖對布料很瞭解。一塊深藍色燈芯絨,一塊酒紅色燈芯絨,一塊藍色迪卡,一塊月白色洋布。
還有一個和外麵臉盆架上一模一樣的搪瓷盆子,裡麵放著四雙嶄新的布鞋。兩雙女鞋一紅一黑,兩雙男鞋,鞋底都是麻繩納的,鞋麵都是燈芯絨麵料。
每一雙鞋子裡都有做工精細的鞋墊,這些都是原主親手做的。兩雙新襪子,一條紅黑格子方巾,還有一包袱舊衣服,褲子上還有補丁的那種。
看得出做櫃子的匠人手藝很好,櫃子一分為二,三分之二大的這邊放的全是這些大件,三分之一這邊就很精巧,上麵是個小櫃子上的有鎖,底下一個抽屜,最下麵是兩扇門的小櫃子。
抽屜她已經看過了,她打開下麵的櫃子,裡麵是些瓶瓶罐罐,有鹽巴,醬油醋,還有一小壺菜籽油,一個小瓷罐裡是豬油臊子,還有兩捆掛麪!
小櫃子上鎖,不知道鑰匙在哪裡?那裡麵應該有值錢的寶貝吧!
蘇冬暖沉浸式清點家產,完全忘記角落裡有個人在偷偷觀察她。
謝明陽覺得蘇冬暖的腦子撞壞了,至少他很確定這個村姑要麼傻了,要麼瘋了,總之就是不大正常了。
蘇冬暖發現放縫紉機的牆上掛著一串鑰匙。
她將鑰匙從牆上拿下來,上麵一把大鑰匙,那是門上的,兩把小鑰匙,一把是大櫃上的,一把是小櫃子上的。
打開小櫃子,急切的掀開櫃門,人瞬間不好了。裡麵就放著兩張類似獎狀的結婚證和兩張戶籍卡片。
結婚證上的照片,原主有點拘謹和迷茫,謝明陽擰著眉心一臉苦大仇深,眼神裡滿是不情願。
蘇冬暖翻來覆去看了看那結婚獎狀,搖了搖頭又放了進去。本想著把那二十幾塊钜款和糧票也一併鎖進櫃子裡,可又一想,原主不把錢和票鎖起來應該是為了方便謝明陽吧!
於是,她也就按原樣鎖上櫃子,將鑰匙掛在了牆上。
有個男知青在外麵喊謝明陽,謝明陽出去後倆人在門口嘀咕,大概是叫他去知青點下棋。
謝明陽走了,蘇冬暖將門一關開始乾活。她用原主紮辮子的紅頭繩作為尺寸量了下這具身體,把那一塊酒紅色燈芯絨裁了,打開縫紉機給自己做衣服。
很快一件香風款上衣就完成了,深藍色燈芯絨她給自己做了一條直筒褲。
坐太久,猛地一起頭有些暈,蘇冬暖扶著牆壁站了會兒,感覺後腦勺又有了鈍感,她發現隻要後腦勺鈍木,原主的記憶就幾乎冇有了。
這不行,她得去醫療站看看,萬一真的連一丁點原主的記憶都冇了,她真的就很難在這山溝溝裡活下去了。
穿上做的新衣裳,裹上那條紅圍巾,在抽屜裡拿了十塊錢就出門了。
此時,太陽快落山了,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在冒煙,這不是做晚飯,是燒炕。
這裡的地勢跟蘇冬暖見過的農村完全不一樣,大山小山重疊著,住的大多數窯洞,都挨山而住,偶有平整的地方纔會看到土培的房子。
她想去問鄰居醫療站怎麼走,一想不能問,一個土生土長的人怎麼會忽然不知道醫療站怎麼走?
她這會兒還冇見到原主的父母及其家人,也不知道原主孃家怎麼走。
正在猶豫朝哪兒走,有一戶人家的門打開了,出來一中年婦女,提著個籃子,手裡拿著一個深色的玻璃瓶,看到蘇冬暖後有點吃驚,問道:“冬暖,你腦袋好些了嗎?”
蘇冬暖說,“有點疼,正打算去醫療站呢!”
“那我們一起走吧!我去代銷店換點煤油。”
“好!”
婦女的籃子裡是雞蛋,這些雞蛋賣給代銷店買一瓶煤油還能剩點。
“你這一身衣裳真好看!”
“剛做的。”
“好看!這布料是你們結婚時謝知青買的吧!”
“……是呢!”蘇冬暖哪裡知道誰買的。
大嬸兒扭頭看一眼落她身後一些的蘇冬暖,道:“冬暖,你能給我家大姑娘做一件衣裳嗎?”
蘇冬暖高興的不得了,“當然可以。”
這不就來生意了嗎?
他們蘇家灣一共八十多戶人家,有縫紉機的人家不到三家。
大嬸說,“姑娘大了,做件新衣裳打扮打扮,正月裡走親戚就要看婆家了。”
蘇冬暖,“……”
蘇冬暖這會兒腦子裡很混亂,不敢多說話,隻道,“明天上午你拿著布料帶姑娘過來。”
倆人說著很快就下了他們住的坡坡,蘇冬暖回頭一看,他們住的地方好高,怪不得剛纔走的好費勁,坡度不大,但是,因為積雪路滑,她走的很費勁。
坡下有一處平地,大四合院,有大隊辦公室,生產隊辦,醫療站,代銷店,小學等等。
“先去給你看腦袋吧!”大嫂道。
蘇冬暖點頭,“好!”
四十多歲的赤腳醫生吳大叔給蘇冬暖處理傷口。
“怎麼弄的?”
蘇冬暖,“天太黑撞到櫃子上了。”
吳大叔,“你還挺會撞的。”
大嬸欲言又止,八成是兩口子打架打的。
吳大叔處理完後,說,“上點藥,包紮一下,後天來換藥,得把邊上的頭髮剪掉。”
上藥包紮,還開了吃的藥,一共一塊五毛錢。
一會子功夫,全村都在傳蘇冬暖被知青丈夫家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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