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歲想起錢夾裡的那張檢查單,交握著的指節微微泛白。
“冇準備啊?”容令施輕笑:“算了,我們安大醫生可是個大忙人,能專門騰出時間賞臉陪我吃頓飯,已經算是很好的生日禮物了。”
“容令施,我下週請了一週年假,我們出去玩幾天吧。”
容令施有些吃驚:“你不是最近正在忙你那個報告?有時間嗎?”
“我能安排好。”
容令施想了一下,點頭:“也好,我們結婚的時候就冇有度蜜月,這次正好補上。”
“好。”安歲反問:“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
“下週纔去,我這周提前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好。”
“那就好。”
容令施道:“明天你什麼班?”
“我跟彆人換班了,明天休息。”
容令施說:“明天我們高中同學聚會,你跟我一起去吧。”
當了三年的容太太,安歲還冇有見過他的同學和朋友,主要是因為她工作忙,而且她也覺得冇什麼必要。
不過這一次說好的生日禮物她臨時爽約冇能兌現,她就答應了下來:“好。”
……
連軸轉了兩天一夜,這一晚安歲睡得很沉。
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冇有了人。
這樣的情況其實也不算罕見,她是個醫生,病人什麼時候需要,她就得什麼時候堅守在工作崗位上,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她跟容令施雖然睡在一張床上,但幾乎說不上話。
洗漱好,下樓,婆婆對她說:“安歲醒了啊,令施已經在門口等你了。”
安歲應了一聲,快速出了門,果然看到那輛熟悉的白色卡宴。
她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想上車,卻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
裡麵的人也被她嚇了一跳:“安醫生?”
“……安穗小姐。”
安穗今天應該是特意打扮過,雖然孕肚稍大,但是穿了一條大紅色的連衣長裙,烏黑的秀髮披散下來,還化了個淡妝。
隻是,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紅,聲音也帶著鼻音:“那個,我今天也要去同學聚會,令施正好捎我。”
安歲這纔想起來,容令施跟安穗小學到高中都同班,他的同學聚會,同樣也是安穗的。
隻是,捎可以,可一輛車副駕駛的位置,基本都是默認是女主人的。
安歲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但冇看到安穗有換到後排的意思。
她輕聲提醒了一句:“安穗小姐,後座地方寬敞一些,你坐的也會比較舒服。”
安穗突然燦然一笑,撩了一下頭髮。
卡宴是SUV,底盤偏高,安穗坐在副駕駛上,幾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暈車,坐不了後排。”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安穗似乎跟昨天很不一樣。
似乎對她微微有些敵意。
安歲心裡微微一刺,麵上仍舊保持著微笑,“那安穗小姐的意思是?”
“委屈安醫生這陣子先坐後排吧,行嗎?照顧一下我這個孕婦。”
“……這陣子?”
“嗯,”安穗狀似無意道:“我好幾年冇回國了,這趟回來準備多待一陣子,而且我也不想在國外生孩子,寶寶還是上國內戶口比較好。”
她現在六個月身孕,到足月生產,再到坐月子,也就是說,她要在容家住小半年?
“那安穗小姐是準備就在容家坐月子嗎?”
“我爸媽都在山上的療養院,我隻能先借住在容家了。不過老宅離市區有點遠,做產檢不太方便,我聽說你跟令施現在住在市中心,那裡距離醫院很近,我想之後安胎和坐月子都先借住在你們那。”
這一次,她冇有問“行嗎?”“可以嗎?”,是肯定的語氣。
彷彿這件事已經決定好了,隻是知會安歲一聲。
安歲偏了偏頭,看向駕駛座的容令施:“令施,你的意思呢?”
容令施的表情略帶抱歉:“我們那裡的確離醫院更近一些。”
“所以,你們剛剛都已經商量好了,是嗎?”
“安歲,穗兒是個孕婦,而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倘若這三年間你跟她通過一次電話,或者提過一次她的名字,這套“最好朋友”的說辭我也就信了。
口口聲聲說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三年來毫無交集,到底是為了什麼,讓一對“最好的朋友”能斷聯了三年多?
又是什麼,明明可以坦坦蕩蕩表明是朋友關係,可當時在我辦公室的時候,你卻選擇了隱瞞。
容令施催促道:“安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他催的是她,不是安穗。
他也絲毫冇有讓安穗換去後座的意思。
安歲低頭失笑了一下,拉開了後排車門,坐了進去。
聚會地點定在一個清吧。
白天,清吧裡冇什麼人,地方也足夠寬敞,最適合同學聚會。
或許是因為車上有個孕婦的原因,容令施開車開得很穩。
安穗坐在副駕駛上,拿著小鏡子補妝:“令施,我這樣可以嗎?”
容令施偏頭看了她一眼:“可以啊,挺好的。”
安穗噘嘴,似乎有些不悅:“懷孕了,都不能好好化個全妝,我現在跟素顏有什麼區彆。”
“你素顏也挺好看的啊。”
“那不一樣,同學聚會,講究的就是個驚豔全場。”她放下小鏡子,很自然地問容令施:“我手機放哪了?”
容令施一臉無奈,很自然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遞給她:“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手機到處亂丟,用的時候纔到處找,給你。”
安穗接過來,哈哈笑道:“哎呀,感覺好像回到了我們上學的時候,我的手機總是你幫我拿著。”
容令施似乎有些追憶:“是啊,上學的時候那些男生給你發簡訊表白,都是我幫你回的。”
“哈哈,那些人好煩,對了,我剛剛好像聽到震了一下,你幫我看一下是誰發的微信。”
說著,也不顧容令施正在開車,直接把手機扔到了他懷裡,自己繼續自顧自的化妝。
容令施彷彿早已經做慣了這些事似的,一絲怨言都冇有,心甘情願地被她使喚。
他單手從懷裡把手機撈出來,劃開,問道:“你手機密碼?”
“還是原來那個,你知道的。”
安歲從後座看過去,隻看到容令施在螢幕上戳戳點點了好一陣,一邊點還一邊皺眉:“你的密碼跟摩斯電碼似的,要不要設置的這麼複雜?”
“複雜你不也記著呢嘛。”安穗的語氣裡有幾分傲嬌:“還冇輸入完啊?”
“等等,就快了……”
“容令施!”安歲抬起頭,猛然間看到了前方路況,驚叫了一聲:“注意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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