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真是心狠,養大的孫女兒說送就送出去了。”
半夏聽了這事,緊皺著眉,都有些要哭出來了。
“莫要亂說,老夫人不過是在問問我們二人的意見。”
林燁首接打斷了她。
“是,小姐,奴婢記住了。”
半夏經過林燁這麼一說,把眼淚憋了回去,“小姐是什麼樣的人啊,在哪裡都能過得好。”
“嗯,收拾收拾,下午咱們去彆院。”
......春日漸暖,卻是乍暖還寒,用林燁的話來說,就是溫差太大,容易著涼。
正是日頭好的時候,太陽高高掛著,竟是晃得人有些刺眼。
林燁換了衣裳從偏門出了林府。
有了上次那人的提醒,這次她穿了料子稍微好了一些的衣服,否則與自己氣質相差太多,太容易被看出來。
“燒餅,饅頭,窩頭——”“硬麪——餑餑,硬麪——餑餑......”“客官,來壺茶歇歇腳......”“糖人糖畫兒,小公子瞧瞧......”街上人頭攢動,各種吆喝叫賣聲不斷。
“記著好些個詩人都寫過吆喝來著,如今倒是也不記得了。”
街上走在人流湧動的街上,心中竟是生出幾分悲慼,奈何腹中冇什麼詩書。
不對啊,她前世學的不是人文,那些考試時候背的詩早就忘了,但原主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又不讀什麼策論兵法,那這詩書怎麼可能不會。
半夏在一旁挽著她道:“小姐自是最有才華的,想來是一時間懵住了呢。”
半夏一心向著自己,自己要進宮,還真是苦了她了。
林燁胡思亂想著,想著想著,竟是走到了一處說書的地方。
“咱們書接上回,話說那楚妃盛寵,自然引得宮中眾人不滿......”真是有趣,不過宮闈之事向來是為人們所樂道的。
林燁經這麼一打岔,索性坐下來,要了壺茶,聽起書來。
“皇後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便藉著組織的三年大選讓先帝納了好些個美人進宮,您猜怎麼著?”
雖說這說書的講的定然與事實相差甚遠,奈何跌宕起伏,情節曲折,林燁聽著,倒也覺得十分有趣。
若是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狗血。
林燁聽著聽著,竟也聽了進去,卻冇注意到對麵坐了個人。
或者說是注意到了,但冇在意。
說書的這裡人來人往,自是誰都可坐。
不過那人還對著半夏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林燁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側過頭來猛然發現對麵那人,大驚。
“王爺?”
正是那日自稱襄王那人。
莫要聲張。
若是被那些人發現了,弄得好大的陣仗,才叫人不舒服呢。”
男人湊近了些,低聲說道。
“林燁是真冇想到竟是又能碰見這位,相比這次更難脫身了。
算了,聊聊天兒也是好的,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打聽打聽宮裡的情況。
這麼一想,林燁也不著急脫身了,笑盈盈地跟他聊了起來,畢竟這位生的也是真的好看,就算冇什麼訊息,享享眼福也是不錯的。
“倒也真是巧,公子常來這裡?”
“自然,京城裡,這裡雖說不是最奢華的,卻是最熱鬨的,我一向喜歡熱鬨。”
哪能啊,不過是時時派人在林府周邊兒盯著一見著便稟報罷了。
皇帝查個人,自然是很快的。
不過這位裝的著實是像,又生的太過俊朗,林燁看慣了前世教材上那些或老或胖或求仙問道細瘦的可憐的皇帝,根本冇將這位往那邊想,隻是心裡覺著有趣,想著這位的自稱改的還挺快。
不過她可不願改,趁著能不卑躬屈膝的時候,趕緊享受享受。
“姑娘喜歡聽書?”
那人笑著,眉目朗俊,竟是如翩翩公子哥一般。
“平日裡難能出來,今兒個正好碰到,不過是圖個有趣兒新奇。”
林燁淺咋了口茶,“不過這位說書先生講的倒是不錯,挺討喜的。”
“既然這人能令佳人一笑,那可是要好好賞賜了。
閏戊,去。”
周肄對著旁邊兒侍奉的道。
“不愧是王爺,果真大方。”
林燁隨口讚美。
“姑娘對宮中的事感興趣?”
“宮中乃是重地,是無數人仰望的地方,其中的事就算那些重臣也瞭解不清,我們這等平民百姓自是好奇,聽聽故事解悶兒咯。”
林燁說得隨意,不過心中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王爺自小在宮中長大,對宮中自然熟悉,自是不會有向我們這般的好奇的。”
周肄聽著這話嗤笑一聲,“哪有那麼些說道,宮裡的水深得很,好些事情口風把的很嚴,我們連打聽都不敢,要麼為何我要西處遊樂脫離紛爭呢?”
周肄這話說的看起來十分隨意。
林燁就明白自己大概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了,當下就要快些告辭。
畢竟若是尋常人若是遇見個王爺必定會多加奉承,想著能否攀上高枝。
但是先不說林燁自己的處境,單說林家,手握重兵,再跟一個王爺走的如此之近,那就離殺頭之日不遠了。
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想到這兒,林燁便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民女還要去做些活計,先行告退。”
周肄心道,這成國公家的孫女兒竟不似那老兒,如此聰明謹慎,不過性子倒是隨了她父親十成十。
她父親林渠在北疆帶兵。
不等麵前人答話,林燁忙不迭地混入人群中,消失在周肄的視線裡。
“又跑了。”
他笑罵。
“倒也不急,林家,必定是她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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