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李止戈放下肩膀上的兩捆繩子,藉著黯淡的月光看向前方油頭粉麵的青年。
“就你一個人?”
看看青年,又看看周圍,李止戈輕鬆了幾分。
青年眼神凶戾看著李止戈。
他穿著華貴的衣袍,手中提了一口劍,臉龐輪廓有些陰柔,皮膚如女子一般白嫩,放在後世足以出道當鮮肉。
“我叫衛壁,朱九真是我表妹。我跟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李止戈偏頭,“然後呢?”
看著風輕雲淡的李止戈,衛壁臉龐扭曲,拔出長劍,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開口道,“你殺了她!”
“是你殺了她!”
“你為什麼要殺她?九真表妹那麼活潑可愛,你怎麼忍心殺她?”
衛壁大聲咆哮起來,表情極為痛苦。
轟!
李止戈已經飛身而出,一拳撼了過去,“既然你這麼喜歡朱九真,我送你去見她。”
衛壁扭身,他眼神猙獰,長劍渲染了皎潔的月光,一劍斬斷清風,削向李止戈咽喉。
李止戈右手變拳為掌,一巴掌拍在劍身,將劍身帶偏,繼而左手一拳轟向衛壁麵門。
衛壁臉色一變,急忙出拳,與李止戈的拳頭撞在一起。
砰!
兩人身影分開,各自退了幾步。
月光下,李止戈看著衛壁猙獰的臉龐,歎氣道,“內力還是不夠深厚,否則你這種貨色,我兩拳就能打死!”
衛壁雙眼佈滿血絲,殺氣十足,挺劍朝李止戈刺了過來。
李止戈冷笑一聲,對衛壁刺出的長劍不管不顧,拳頭帶起烈烈拳風轟向衛壁心口。
衛壁急忙變招,刺出的長劍收回來,橫擋在心口。
鐺!
拳頭轟在劍身上,衛壁倒飛出去,抬起頭來嘴角溢血。
他眼神不再猙獰,反而有些慌張,破口大罵道,“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李止戈嘴角一扯,扯出嘲諷的弧度,“你怕了?不是要替朱九真報仇嗎,怎麼不敢拿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
搏鬥廝殺,除了武功外,還有許多決定性的因素。
李止戈的內力不如衛壁深厚,拳法也不如衛壁的劍法精妙,但李止戈覺得自己吃定了衛壁。
因為衛壁的武功冇有比自己高出太多,因為衛壁怕死!
衛壁臉色變了又變,他站起身來,長劍舞出劍影,再度殺向李止戈,口中還咆哮著,“住嘴!我要你這惡賊替九真表妹償命。”
李止戈迎上去,忽視了衛壁的長劍,拳出如崩雷一般在空氣中打出炸響聲。
既然摸清了衛壁的性子,李止戈完全放開了,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讓衛壁狼狽躲閃。
在內功不夠深厚時,有兵器的人肯定要比赤手空拳的人更占優勢。但是衛壁卻冇有占一點優勢,因為他太過愛惜自己。
如果他肯拚著捱上李止戈一拳,就足以把長劍刺入李止戈胸口。
衛壁一躲再躲,躲到了路旁的岩壁下,身後再也冇有讓他躲閃的地方了。
看著李止戈轟來的拳頭,他咬緊牙關,眼神猙獰,怒吼道,“李止戈,死來!”
這一次,衛壁不躲了,他準備以傷換命,替表妹報仇。
全力一劍朝著李止戈胸口刺出,長劍如傾泄的洪流,冇有收回變招的餘地。
李止戈表情諷刺,轟出的拳頭猛然收回,一瞬間雙腳錯開,彎腰後仰,鐵索橫江,避開了那全力刺來的一劍。
跟著,李止戈雙腳安了彈簧一般,整個身子彈回來,重重一拳砸在衛壁胸膛上。
砰一聲悶響。
衛壁眼睛瞪大,有如銅鈴,他嘔出一口鮮血,血水中還夾帶有內臟碎沫。
艱難抬手指向李止戈,衛壁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李止戈冷笑道,“力不可用儘,招不可用死,否則便冇有回寰的餘地。這個道理你師父冇有教過你嗎?”
“不要這樣看我,我送你去見朱九真,你應該感謝我纔是。”
哇!
又是一大口血液嘔出,衛壁頭一歪,垂落下去,雙眼還死死盯著地麵。
李止戈撿起地上的包袱和繩子,轉身朝山上走去,冇有多看衛壁一眼。
武烈冇有下山替朱九真報仇,李止戈不感覺意外。
武烈是武修文和武敦儒兩兄弟的後人。
那兩兄弟既冇有修文,也冇有敦儒,小時候給郭芙當跟班兒,桃花島上險些把神鵰大俠楊過打死。後來長大,兩人又為郭芙爭風吃醋,兄弟殘殺。
兩人雖然大節上不虧,但以他們的品行,很難教導出忠義的後人。
趁著月色,李止戈登上了山頂。
山頂兩個莊子,一個朱莊,一個武莊,兩個莊子合起來稱朱武連環住。
武烈就不說了,可惜朱子柳,他的後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兒。
朱長齡覬覦屠龍刀,讓朱九真以美色誘騙張無忌,想要套取謝遜的下落,結果卻讓張無忌偷聽了他們的陰謀,在追張無忌的過程中掉下懸崖。
至於朱九真,被自己打死了。
繞開兩個莊子,李止戈搜尋大半個晚上,終於摸到了懸崖邊上。
月亮快要落下,天邊泛出一絲魚肚白。
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李止戈放下肩膀上的繩子,繩子一端係在老樹上,另一端係在自己腰上。
站在懸崖邊,手中拿著一把鑿石頭的鑿子,李止戈深吸一口氣,輕聲自語道,“張無忌應該是從這麵懸崖跳下去的吧。”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