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深吸一口氣,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神宗明顯愣了愣神,執棋之手,懸在了半空中。
他緩緩抬頭,眼神看向沈烈。
如煙往事又將他拉回昔日戰火之中。
“當然記得。
烈兄率軍先鋒,所向披靡,直接殺入了宮城。也就是在那宮城的最高處,烈兄你將黃袍披在了我的身上。
自那以後,我便坐了二十年的江山。
二十年啊,恍然若夢。”
神宗的眼神望向了宮城最高處。
彆人根本不敢在神宗麵前提起篡位之事,畢竟史書終究會給他留一個得為不正的汙名。
“陛下能坐國主之位,是景國百姓的福分。”
神宗聽到此話,笑著搖搖頭。
“那時烈兄兵權在握,文治武功又都在我之上,隻要烈兄一個念頭,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便是烈兄你了。”
聽到此話,沈烈想躬身行禮,卻被神宗伸手攔住。
“你我兄弟之間,說的是肺腑之言。
孤除了姓黃,其他哪一點都比不得烈兄。”
沈烈仍舊想要行禮,但是神宗手上的勁兒愈發的大了。
沈烈隻好作罷,他言辭懇切的開口。
“臣與陛下相識於微時,感念陛下認臣這個兄弟,臣便願為了陛下赴死。
臣當初之所以在戰場上浴血拚殺,如今到這把年紀仍穿戰甲,便是為了“兄弟”二字。
若不是為了兄弟,什麼王侯將相,都入不得臣眼裡,臣還是喜歡逍遙一生。
陛下是個明君,註定要掌景國的江山,臣此生能為陛下征戰,是臣自願的選擇。
二十年前黃袍加身,陛下受之無愧,臣也自認冇有做錯選擇。
望陛下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神宗身形微微有些顫抖,眼中似有薄薄一層水霧。
“烈兄坐吧,孤日後絕不會再說這樣的話。”
沈烈又坐回了剛纔的位置上,繼續說道:“臣想說的是二十年前宮城的那場大火。
臣率先領軍攻入宮城之時,宮城便已燃起了滔天之火,其中金殿火勢最盛。
在坍塌的灰燼之中,有一具被燒得不成人形的屍體,那具屍體的頭上戴著赤金的王冠。
陛下也親眼見到了。
當時陛下與臣皆認為那便是景元帝黃燾的屍體。
可是臣在回京都的路上,仔細思考了近來發生的這些事,有了一個猜測。
也許景元帝黃燾冇有死,這些事情都是由他所為。”
“什麼!”
神宗因為激動,手中的棋子直接落在了棋盤之上。
鎮國公沈烈的話,讓神宗大驚失色。
二十年前他曾親眼所見,那具佩戴著赤金王冠的焦屍,他也曾經有過些許的質疑。
“怎麼會,孤曾經讓墨離望過國之氣運,隻有孤這一道皇氣,若是景元帝黃燾冇有被燒死,那麼他的氣機定然無所遁形。”
沈烈微微搖頭。
“陛下難道忘了麼?
二十年前,墨離修術道還未到達三品天機師境界。
而那時景元帝身邊那位術士,可是三品天機師的修為,能遮蔽天機。
所以墨離望氣冇有結果,想必也是這個原因。”
神宗皇帝神色複雜,在仔細思索沈烈所說之言。
沈烈繼續說道:“臣在回京都的路上,反覆琢磨,隻有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妖書一案,是一個幌子,表麵是想要把安兒置於死地,實則是想要把臣推向萬劫不複的境地。
同時,這妖書也是一個引子。
妖書上引出二十年前的舊事,則是要提醒景國百姓,陛下即位,名不正言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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