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景國之人便會重新想起二十年前的舊主——景元帝。
二十年,說長也長,說短也不短,中間已隔了一代人了。
新的這一代人,他們不瞭解景元帝是如何的殘暴無度,他們反而瞭解了陛下得位不正。
這是蠱惑人心最好的手段,幕後之人隻要稍施手段,那麼便會籠絡一幫追隨者。
既然妖書上敢提陛下得位不正之事,那麼背後之人應會自詡正統。
景元帝黃燾當時並未留下子嗣,宮城之中也隻留下了那具戴著皇冠的焦屍。
當年的那具焦屍,極有可能不是景元帝。
真正的景元帝,趁著宮城大火,已經逃出宮去了。”
神宗皇帝麵色變得愈發凝重,他覺得沈烈所說,有極大的可能性。
“冇想到當年還留下了這樣的禍根。
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說孤的那位侄子真是好手段。”
“書中雲:牽一髮而動全身。
若是景元帝還活在世上,並且真的有所圖謀,那麼便會牽連國本。
景國身處五國之間,便如這棋局一般。”
沈烈說到此處時,指了指棋局。
“內部亂了,四周便會被困,從而落於下風。
若是此事處理得不好,與景國接壤的其餘幾國,定會有所動作。
到時,對國事可是大不利。
這便是臣回到京都的原因。
在臣看來,此時國中事大於疆境事。”
神宗十分認真的看著棋局之上。
“此局如何可解?”
黑白棋局之上,沈烈白棋一方,四方皆困,形勢極其不利。”
沈烈從棋盒中拿起一子,斟酌落下一子。
“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句話後麵還有一句:一子落而滿盤活。”
沈烈落子,他的棋勢便又重新活了過來。
“你是說,安兒?”
神宗和沈烈多年交情,瞬間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是。
安兒是臣的獨孫,世人皆知他是臣的命脈。
在陛下麵前臣從不諱言。
安兒也是亂國之因。
若是有人想打國本的算盤,必會算計到臣頭上,畢竟臣為陛下掌景國八十萬大軍。
而想要動臣絕非易事,所以定然會拿臣的獨孫作文章。
既生於鎮國公府,安兒便避免不了這樣的命運。
即使冇有這次妖書案,此後也定然會有各種各樣的算計,落在安兒身上。
所以他紈絝一些,隻要不會太過分,臣也不會太過苛責。
他舉止紈絝,也會讓朝中很多人安心。
既然這一次有人還想拿捏臣的命脈,便以安兒作引,引出幕後之人吧。”
沈烈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目之中戰意酣濃。
沈烈隻有這麼一個孫子了,若是還有人想要打他孫子的主意,那麼儘管來戰好了。
神宗皇帝手中執子,遲遲不肯落下。
“此事風險太大了。”
“臣知其中風險,但即使搭上我這條老命,也不會讓安兒有閃失的。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神宗有些不解的看向沈烈。
“烈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若……若臣哪一日身死了,懇請陛下讓安兒出京都去吧,去任何地方當一個浪蕩的公子哥兒,一生衣食無憂就好。
當個紈絝也挺好的,他活在江湖之中就好,廟堂之事不是他所能應付的。”
聽完沈烈的話,神宗大笑起來。
“烈兄,你這是要安排後事麼,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再說了,你是信不過孤,還是信不過孤的那兩個兒子。
有朝一日烈兄去了,想必孤也時日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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