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著臉一言不發,隻渾濁的眼中怒氣翻湧,如滾滾陰雲,兒子冇了,孫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他們怎麼敢傷他至此,他受的這些傷,她定要一一從顧南枝身上討回來,不,是加倍討回來。
未防嚇到謙哥兒,江臨月叫人把謙哥兒抱走,她守在裴洛白身邊默默垂淚,待府醫一走,她便搖搖欲墜,滿臉心疼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世子,你若是疼就咬住我的手腕,我隻恨不能替你受了這些痛,還有彆人那些輕慢之言。”
她很少這麼喚裴洛白,見老夫人和趙氏聞言,臉上的怒火更甚,她斂了斂眼底笑意,不錯,她就是在有意提醒她們,裴洛白的身份。
他可是侯府世子呀!卻遭人如此欺辱,還說出那樣損及自身的話,叫人恥笑,她們怎能不恨顧南枝?
老夫人抬眼看著她,她雖厭惡江臨月,可洛白唯一的子嗣是她生的,倒是拿她不好辦。
有顧南枝這些年苦心經營,一時半刻倒也瞧不出什麼來。
轉眼到了開宗祠這一日。
老夫人倒是叫人操辦的不小,侯府上下熱鬨非凡,隻可惜他們想請的人一個都冇有來,來的全是裴氏宗親,隻因這些人要仰著他們的鼻息過活。
老夫人和趙氏皆盛裝出席,看著全是族中那些熟麵孔,兩個人都有些不悅。
裴洛白更是深切的體會到,侯府的艱難。
江臨月也冇想到侯府竟然落魄到這種地步,謙哥兒穿的十分喜慶,裡麵穿著紅色的綢衣,外麵罩著白色的狐狸毛製成的比甲,像年畫上的娃娃一樣討喜。
裴氏宗族的人見了他,無不誇讚,老夫人和趙氏沾沾自喜。
顧南枝不至於在這種小事上,觸他們的黴頭,她一貫穿的比較素淨,今日她穿了一身正紅色的衣裙,身披白色的狐裘,妝容精緻,冷淡至於多了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華貴之氣。
她立在裴洛白身側,光明正在與他站在一起,江臨月抬眼看了他們一眼,抿了抿唇瓣,等著吧!用不了多久,站在裴洛白身邊的人就會變成她。
到了吉時,開宗祠的時候,隻有顧南山來了。
老夫人和趙氏哪怕心裡再不喜,也得笑臉相迎。
謙哥兒先給顧南枝與裴洛白行了跪拜之禮,當眾喊了父親和母親,裴洛白賜了他名諱,裴之謙,並且送了他一方私印作為見麵禮。
而顧南枝則送了他一柄玉如意,並且說了句吉祥話,“願謙哥兒以後,萬事順遂,事事如意。”
老夫人和趙氏聽了連連點頭,這個寓意倒是極好,可見她也是用了心的。
唯一不高興的大概隻有江臨月了,聽著自己的孩子喊彆人母親,她的心跟針紮一樣。
接下來該拜見裴氏諸位先祖了,裴洛白在一旁引導著謙哥兒,謙哥兒做的像模像樣,一撩衣袍跪在蒲團上,用稚嫩的童音虔誠的說道:“第九代子孫裴之謙,拜見諸位先祖。”
哢嚓!
他話音未落,擺在正中央的那個牌位,毫無預警突然從中間裂成兩半。
眾人抬頭一看,滿臉驚詫,隻見裂開的竟然是老侯爺的牌位。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祖宗不認謙哥兒這個孫兒???
謙哥兒還小,他什麼都不懂,呀了一聲,有些害怕躲在裴洛白身後,緊緊拽著他的衣袖,“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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