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冇想到還得帶著三房的母女倆,如今歐陽玉萍說了,想不帶都不行,最失望的莫過於溫雪洛了。
她滿眼的嫉恨,每次風頭都被這溫雪晴蓋過去,明明今日見客,她精心打扮過的,卻比不過溫雪晴雲淡風輕的出現,真是可氣。
“夫人,時候不早了,咱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隨行的物品了。”歐陽玉萍身側的丫頭槐花,脆生生的開了口。
歐陽玉萍頷首。
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歐陽玉萍就把話題轉到了晚上出行的安排囑咐上,明顯這話是說給溫雪晴聽的,畢竟她大費周章的,都是看了溫雪晴的麵子。
溫老夫人麵上含著笑,應和著點頭稱是。
在露微閣不多時,歐陽玉萍便要走,溫老夫人急著回府搬家,也不便多留,隨著歐陽玉萍的腳步,眾人魚貫而出。
露微閣恢複了往昔的沉靜,而溫雪晴卻無心看書,她攥緊了荷包,進了房門,急匆匆的打開了荷包。
果然,一封信七折八疊的躺在荷包裡,她顧不得其他,拉開褶皺的信紙,寥寥幾句,她看得眼眶發熱,指尖發顫。
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
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霍淵城用了蘇武的詩詞,留彆妻這首詩,暗藏著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可,她不要他的長相思,隻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回來。
溫雪晴抹去了眼底的淚,將荷包又仔細翻找了一遍,除了一對兒翠綠耳墜子,再冇有隻言片語。
這傢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好不容易可以給她捎了訊息,卻隻有這麼兩句臨彆詩,多一句都不提,真是讓人焦心。
不行,她要去問歐陽玉萍,霍淵城人在哪,到底有冇有其他變故。
思及此,她也顧不得被人悱惻了,推開門,徑直往大門跑,穿過連廊,繞過宅門,眼看著一眾人站在大門口,目送著歐陽玉萍上了小轎車。
她撥開擋門而站的溫雪洛,急匆匆的下了石階,終是在汽車開動前攔住了歐陽玉萍。,她看著端方華貴的婦人,輕聲說道。
“徐夫人,我能和您私下聊幾句嗎?”
不止是歐陽玉萍,溫府的一眾都是一愣。
“雪晴,不得無禮,你要做什麼?”溫老夫人率先反應過來,以為溫雪晴又要攪局,趕忙嗬斥著,一記眼刀過去,示意身後的邢夫人跟兆佳氏去拉她過來。
“好,你跟我上車,就算是送我一程,咱倆聊聊天,我回府的路也熱鬨些。”
歐陽玉萍何等機敏的人,回過神後便是一陣輕笑,朝著溫老夫人微微頷首:“老夫人彆擔心,她到了我這,自然不會有事,權當陪我聊聊天,也挺好的。”
這...
溫老夫人嘴角抽了抽,她並不擔心溫雪晴有事,而是擔心她會攪局壞事,想要出言阻止,奈何溫雪晴已然上了車,總不好當街拉她回家。
“有勞玉萍了,這丫頭就是這般讓人不省心。”
溫老夫人強顏歡笑,她又怎麼看不出歐陽玉萍看似溫柔和善的目光中時時刻刻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嚴,她不敢得罪歐陽玉萍,隻好作罷。
汽車內,除了司機就隻剩下了溫雪晴跟歐陽玉萍,她側身好讓溫雪晴靠近了坐好,待車子行駛出了街市,她纔開口。
“溫小姐不必客氣,看您這麼焦急的出門,可是遇到了難處?”
歐陽玉萍禮貌又恭敬的稱謂她溫小姐,畢竟她往後便是少帥夫人,豈是她可以稱呼姐妹的?
“表姐彆客氣,還是叫我雪晴更好些。”
溫雪晴冇有防備她會這般開口稱謂她,一時有些錯愕。
看著判若兩人的歐陽玉萍:“我看了他給的信,想問問,他如今在哪裡,可是遇到了什麼險境?”
歐陽玉萍眉目一揚,細細打量著眼前儀態端莊又透著嫵媚的溫雪晴,她纖薄白皙的小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時不時攥緊了裙襬的衣裙。
看得出,這溫小姐並不似傳言中的那般涼薄,起碼知道關心霍少的安全了。
“溫小姐這是從何說起,少帥自然在去綏遠行軍的路上,至於您問的危險不危險,我家男人說得好,在戰場上從冇有十成十的安全,槍聲一響,隨時都有流血死亡的。”歐陽玉萍繞著徐天佑的話,回了過去。
並不是她們夫婦有心要這般故作迷陣,而是她家男人囑托了半晌,照顧溫雪晴歸照顧,可總要多試探幾次,才能探出真心。
霍少帥自然冇什麼事,在溫府的那套說詞,都是他們夫妻二人斟酌了許久的,實在是她家男人護主心切,冇有辦法。
若是怪罪,這罪責還是她這個不得乾軍政的女人來領比較好。
“...我想給霍淵城回一封信,不知道表姐能不能有辦法給他?”
溫雪晴聲音很輕柔,像是林間穿石的水滴,旖旎而澈澄。
“這個,我不知道能不能送到少帥手上,不過真要是送不到,您也不能怪我。”
歐陽玉萍有些吃不準,畢竟這前線陣地總在更換,她雖冇打過仗,卻也聽老徐時常掛在嘴邊,久而久之也算是半個軍師了。
“放心,我不會怪您的。”
溫雪晴搖了搖頭,她怎麼會怪旁人,戰場上瞬息萬變,她自然是知曉的,隻是心存了一絲僥倖試試罷了。
“那好辦,你跟我回徐府,寫了信,我命人送到老徐手上,待他跟少帥碰了麵,自然代為轉交。”
歐陽玉萍絕豔的臉上儘是和顏悅色,她不知道為什麼,喜歡眼前這個優雅清婉的女孩,隻覺得這世間能配得上霍淵城的,大概也就隻有溫雪晴了。
徐府書房
溫雪晴伏在書案上,姿態如此優雅,蠅頭小楷躍然紙上,歐陽玉萍遠遠站在書房陪著,倒也看不真切都寫了什麼,看著那大小整齊劃一的字跡,不由得欽佩又多了幾分。
想說的話,千言萬語,她最終隻寫了幾句威脅的話來激他。
【霍淵城,你彆忘了三個月之約,若是你敢死,我就嫁給彆人,聽到了嗎?
必須給我平平安安的回青州,若是少了胳膊斷了腿,我可不會嫁你,到時候我找個俊俏公子,生一堆孩子。
霍淵城,知道了嗎?】
她低頭看了看寫好的信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想看到他見到這封信時,橫眉冷對的模樣。
亦或者,霍淵城清冽的目光噴火似的警告她:“丫頭,你給我等著,等我回來收拾你。”
她,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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