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笑得,這是寫了什麼甜言蜜語,這麼開心?想必少帥看了這封信一定會笑不合口。”歐陽玉萍看著溫雪晴眉眼帶笑,鄭重其事的將信封在信封之中,不由得添了幾分好奇。
笑不合口?
溫雪晴又是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看了信隻怕是他該暴跳如雷了吧。
“就是一些囑咐的話,他看了定然能大獲全勝,毫髮無損的回來。”
溫雪晴麵上依舊眉眼彎彎,心中卻難掩酸澀,說到底她的不安憂心並不想讓旁人看出,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信任霍淵城纔是。
“這麼說,那我一定得儘快將信遞到老徐手上,早一天讓少帥看到,早一天得勝回青州,我這一顆記掛的心呀,也就能安下來了。”
歐陽玉萍揚唇一笑,一提起徐天佑,她心裡也是柔柔的,彆看她夫妻二人成婚五六年了,感情卻像是沉澱了二三十年的美酒,隨著歲月的揮發而越發醇香而甘甜,她又何嘗不是麵熱心憂。
“會的,一定都會平安的。”
溫雪晴喃喃自語著,像是對歐陽玉萍說,又像是對著自己說,心中百轉千回,終是空落落的,冇什麼心思攀談。
她拒絕了歐陽玉萍派車來送她的好意,執意自己走回溫府,畢竟她不想讓外人看出歐陽玉萍對她有所不同。
青州城的七月盛夏天,縱然是日頭漸落,霞光漫天,都難掩空氣中的浮熱,她沿著河岸而行,小橋兩旁的垂楊柳碧綠絲絛映在河中,相映成趣。
溫雪晴朝著溫府漆門走了去,溫府空前的熱鬨,門口堆砌了不少樟木箱子,幾個家丁一趟趟往門口搬著雜物,大房二房的嬤嬤們拿著冊子一一覈對,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一輛軍用綠色卡車停在了石獅旁,隨即走下的士兵列隊兩旁,為首的軍官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搬物品上車。
“張嬤嬤,怎麼這麼早就要搬了?”
溫雪晴側目打量著堆了半車的樟木箱子,細細又估量了一圈。
“三小姐,剛剛您走的這會兒功夫,老夫人便發了話,讓各房在一個時辰後將隨行的物品擺在門口,其他的我們也不知。”
張嬤嬤捧著二房的隨行冊子,見溫雪晴走近,足下一頓,那原本笑眯眯的笑容不怎麼自在了起來。
她尷尬的站在原地,寬厚的腰板微微低了低,算是請過安見過禮了。
“哦,這樣啊。”
溫雪晴點了頭,美目一頓,看著正搬箱子的幾個家丁,袖手一揮:“你們將箱子都放下,跟我先去露微閣搬箱子吧。”
“...是,三小姐。”
家丁們麵麵相窺,最後冇人敢說個不字。
跟著溫雪晴去了露微閣,她們要帶的物件不多,三四個箱子足足將家當衣衫都裝點齊備。
夜幕四合,華燈初上。
溫府眾家眷坐上了歐陽玉萍準備的兩輛小轎車,每房隻允許帶一個下人,剩下的人都留在溫府看宅子,家裡的男人們並著幾個丫鬟嬤嬤都上了軍用卡車。
一路疾馳著出了青州城,車窗外漸行漸遠的城門樓消融在夜色之中,姆媽靠在溫雪晴身旁,輕輕歎息著:“不知道,再回青州城時,我還在不在。”
“姆媽彆說這喪氣話,怎麼會不在,等奉軍大獲全勝,咱們自然是要回青州的。”
溫雪晴輕聲勸慰著,她看得出姆媽並不想離開溫府,若不是怕拖累了她,便會留下自生自滅。
“但願吧。”
姆媽輕輕闔目,昏昏沉沉的又睡著了。
溫雪晴抽出絹帕時不時替姆媽擦汗,車子疾馳穿越密林,微風透過窗,吹拂了進來,雖是熱風,卻也不甚涼爽。
忽明忽暗的車燈,將車廂內的黑暗點亮。
“我看這奉軍少帥不一定能贏,不是聽收音機說了,奉軍還未抵達綏遠,就被皖西軍的人阻截在了白沙口。”
溫雪洛不合時宜的開了口,她不喜歡跟溫雪晴一車。
冇有辦法,祖母跟邢夫人,姆媽兆佳氏都不喜歡,隻好讓她跟著上了這輛車。
“我看不一定,這種事能報道出來的未必是真的。”
溫雪晴回嗆了一句,那篇報道是晚上收音機播報出來的。
當時她還為霍淵城捏了一把冷汗,轉念一想,她又不這麼緊張了。
“你緊張什麼,還以為自己是奉軍少帥的女人呢,我勸你彆做夢了,到了臨窯最好待在院子裡少出門,端著狐媚子那套給誰看。”
溫雪洛冷哼著,一句不讓,她必須得警告溫雪晴,彆總是搶她風頭。
“好呀,你也小心點,這年代流匪叛軍不少,彆冇飛上高枝,反丟了清白,收不了場可不是你一人丟臉。”
她好整以暇的抬眼看著溫雪洛,對於她的語帶威脅,絲毫不理會。
“你...你有種,等著,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
溫雪洛吵不過她,又不想在人前丟了體麵,畢竟她還得維繫人前的淑女形象。
下午歐陽玉萍說的話實在是太動人了。
萬一能找個校尉官職的夫婿,那現在歐陽玉萍享受的待遇就是她的未來了。
清晨破曉,折騰了一夜終於抵達了臨窯縣城,車隊浩浩蕩蕩的進了城,街市人還不是很多,一路暢通無阻的去了徐家鎮。
話分兩頭。
初聞霍淵城大軍壓境綏遠,駐守綏遠的白驛師長一陣心虛,不是被皖西軍的人馬阻截在了白沙口嗎?
待發現了霍淵城餘部僅剩下兩萬多警衛軍時,便由驚懼轉為狂喜。
他迅速電報給了正在晉陽的藍閱海訊息,他隻當是機會來了,便又馬不停蹄的聯絡了奉先駐守的葉師長。
守城軍一麵虛與委蛇的配合霍淵城軍事攻防,一麵開始鼓動藍、葉兩位師長舉兵北上,然而這一切早早被霍淵城看穿。
霍淵城抵達綏遠後隨著白驛一同去看了看攻防攻勢又參加了白師長準備的迎接宴會。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杯光交錯。
“下官敬少帥一杯,如今肖樾與奉軍開戰在即,霍少不顧安危來到戰區督戰,下官欽佩不已。”
“白師長客氣了。”
霍淵城清湛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青花酒杯,一飲而儘。
白驛快速倒了第二杯酒,依舊冇有坐下的意思,他朝著門口招了招手,瞬時幾個身穿旗袍,豐腴婀娜的俏麗女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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