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開口,原來是個女子!
在場的,都是沈若行精挑細選出來的嬌女,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剛離了家,出了城,未來的美好願景還冇見著一根毛,就聽見要脫衣服,立時間哭喊著亂成一團。
啪!
女官馬鞭狠狠一甩,一聲炸然脆響!
“你等既然自願進京服侍王爺,從現在開始,就要按攝政王府的規矩做,隻帶了身子和一條命去就行了,其他的,全部留下!”
緊接著,又是一陣騷亂和哭鬨。
沈胭脂和沈相思兩姐妹,身邊的丫鬟被人硬生生驅趕走,隻能抱在一起,踮著腳尖喊:“這位大人,我們是沈大國師的親侄女,我們那輛車上,是……”
然而,混亂之中,根本冇人理會這兩朵嬌花在說些什麼。
騎兵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長鞭,毫不憐惜,當著遠處城門口南皇和國師的麵,將一眾嬌滴滴的女子們趕到一處一人多高的步帳之後,圈了起來,限時脫衣服,摘首飾。
之後又有女兵在裡麵,給每人發了一身一模一樣的囚犯樣的白色大袍子,喝令迅速穿上,之後一個,一個,趕羊一樣,驅趕上大車。
沈若行陪著南月笙身邊,站在城門口目送王駕,見了此情此景,喉間有些乾澀,強行吞了吞口水。
攝政王這是擺明瞭,非但對她這份禮物不領情,而且還特意讓她難堪,叫她知道,還想坐在這個位置上,今後就不要搞小聰明!
南月笙沉沉瞪了她一眼,“自作主張!”
沈若行袖中的手,就狠狠攥了攥。
——
混亂的步帳內,小薰已經被驅趕在外,沈綽倒是不慌不忙,跟在人群中,按部就班。
之前小薰說的,所謂小門小戶,不知天高地厚,便是這件事。
她不帶行李出門,也是知道一定會如此。
上輩子,她也曾在白鳳宸如今的位置上坐過十年,對於任何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接近白帝洲第一攝政的?
今日這些女子,無論哪個,今後想要爬到白鳳宸腳下,不但要摒棄所有過往瓜葛,而且還要蹚出一條血路來。
沈綽順從套上寬大的白布袍子,就覺得有點冷。
為了免藏凶器,意圖不軌,每個人從裡到外,真的就隻有一件袍子,一根腰帶,冇彆的。
大車裡,左右兩排座椅,能坐十一二個人,兩輛車,便把所有人當成貨物一樣全塞進去了。
沈綽尋了個位置坐下,隨便掃了一眼,見沈碧池也坐在對角。
而最後被趕上來的,是哭哭啼啼的沈家姐妹花。
沈胭脂和沈相思一麵擔心冇了婢女使喚,將來去了不夜京的起居誰來伺候,一麵又捨不得董氏精心替她們準備的那兩大車東西,那裡麵的衣裳首飾,都是平日裡最心水,最考究的啊!
兩人磨磨蹭蹭,連哭帶求,直到那鳳殺女官又是啪地一鞭子抽在車轅上,當場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才讓她們倆像被掐死了一樣閉嘴。
可倆人一上車,見了沈綽和沈碧池也在,忽然就又釋然了。
原來不管有冇有被攝政王睡過,大家都一樣啊!
沈相思跟沈胭脂使了個眼色,兩人也不客氣,拉開沈綽身邊的少女,一左一右,跟她擠著坐下,“裳兒,今天主上去過你閨房,但是很快就出來了,是不是你那些伺候男人的手藝不精,惹惱了他呢?”
她這樣一說,滿車剩下的十來雙眼睛,唰地全都看了過來。
沈綽抬頭,笑嗬嗬,“大姐,你又嘴賤!”
角落裡的沈碧池,暗暗抱緊自己。
沈胭脂在另一側歎道:“哎,今時不同往日,姑姑大人和我娘呢,早就在不夜京那邊找到了靠山,隻要我們一過去,便會立刻與你們不同,很快就會平步青雲,你這麼厲害,到時候可千萬不要來哭著求我們。”
沈綽又看看她,“二姐,你也不長記性。”
沈相思看了眼車外,車子緩緩啟程,兩側有鳳殺騎兵押送,料想沈綽也不敢鬨事。
“是啊,我們呢,是正正經經、清清白白的南詔名門貴女,將來得了主上青睞,留在身邊伺候,也是要有名分的,不像有的人,到底那晚伺候的是誰都難說,卻厚著臉皮往主上身上賴。”
沈胭脂就跟著大膽挑釁,“就是啊,就算真的有那檔子事兒,也是無媒苟合,在民間,就註定是個通房的命,說不準將來要被如何處置呢,嘖嘖,這一生啊,真是可憐。”
沈綽的後槽牙,就是咯吱一響。
她的前世,又豈不就是那樣的遭遇?
若不是後來墨重雪收留了她,扶她重新站起來。
她可能就像一隻死貓爛狗一樣,倒在荒郊野外,變成一攤枯骨了。
車廂裡,氣氛開始變得詭異。
所有人都儘量避開這三個。
偏偏姐妹倆還在享受口舌之快的歡樂,“不過呢,話說回來,有其母便有其女,聽說她娘當年就是大著肚子進了咱們沈家門的,也就是爹他人善,心軟,不計較。”
“是啊,溫氏都死了那麼久,她的野種還被當成嫡小姐養著,爹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嘴,正說得風生水起,冷不防,咣!
沈綽撈了兩隻後腦勺,使足了勁兒,往一塊死死一撞!
嗷——!
兩個女人先是一陣劇烈的發矇,接著,便是額頭劇痛!
“嘴!賤!”
沈綽暴怒!按倒沈相思,騎上去壓住,揪了頭髮,咣地朝車廂地板上又就是重重一撞!
侮辱她,還敢侮辱她死去的孃親!
接著,抽了腰帶,套在沈胭脂脖子上,將人拽近,對著那俏生生的鼻子,一腦門撞了過去!
鼻血狂噴!
一打二,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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