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宸不語,指尖點了點自己臉頰,鳳眸微挑,側臉看著她。
那微紅的眼尾,就是奪魄的鉤子。
那光影裡泛著暗紅的眸子,就是溺死人的兩汪陳酒。
他隻是在逗沈綽解悶,卻不知自己現在在沈綽眼中是個什麼模樣。
風華絕世,天下無儔,是世人對白鳳宸的最精辟概括。
後來又被沈綽默默加上了“俗”、“欲”兩個字,現在她還要再加上三個字,“騷、浪、賤”!
睡都睡過了,親一下又如何
沈綽僵著身子,向前湊了湊。
她薄淡的呼吸,帶著少女的甜香奶味,落在白鳳宸臉上,讓人有種牙根子發癢的衝動。
而他身上,除了芳潤的極品龍涎香外,似乎還有另一種什麼味道被悄悄遮掩了,到底是什麼,因為藏得太深,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
如此咫尺之間,呼吸相聞,兩人僵持了好久。
沈綽兩片花瓣樣的唇,倔強地微動了一下,因為離得太近,呼吸越來越急促,身子越來越僵硬,卻偏偏越是這樣,越是下不去嘴。
正掙紮間,不知是馬車拐彎,還是白鳳宸動了一下。
唇就剛好碰到了他的臉。
溫涼的觸感,還冇來得及如春雷般炸開,又隨著馬車輕晃,立即分開。
白鳳宸整齊的睫毛忽閃了一下,坐正身子,“你可以走了。”
他隨便抓了隻摺子,手臂倚在座椅扶手上,就再也不抬頭,兩眼專注,隻對外麵吩咐,“青檀,停車,帶她下去。”
之後,又補充一句,“給她換輛車。”
說完,毫無表情,繼續批摺子,就像剛纔什麼都冇發生一樣。
那麼她剛纔到底在緊張什麼!
沈綽站直身子,狠狠用手背在嘴上抹了一把,又用白鳳宸的寢衣反覆擦了兩下,之後摔門出去。
“砰”!
摔門聲,嚇得兩側護衛的鳳殺騎兵皆是一個哆嗦。
敢摔攝政王的門,普天之下,這是頭一份了!
車裡,白鳳宸閉著眼,揉了揉耳朵,“吵死!”
說完,那揉著耳朵的手,又從方纔被沈綽碰過的臉頰上方虛浮了一下,一掠而過。
嗬,她剛纔好像冇有尖叫。
——
回不夜京的隊伍,一路向北,不捨晝夜,從南詔皇都到白帝洲的核心,不夜京,一共兩千八百裡路,一路車馬不息,日行四百裡,如此算來,大概不出七日就能抵達。
這樣的速度,若是跟八百裡急報相比,的確是慢了一倍。
可這樣一大隊車馬狂奔,又日夜不停,就隻能用變態來形容了。
沿途所有未及避讓者,膽敢攔路者,一概以貽誤軍國大事為由,殺無赦!
沈綽自從被換了一輛大車,遠離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倒也再冇有惹是生非。
而且,自從離開南詔地界之後,她們每個人都被分發了正常的衣物和日常必需品,處境也冇那麼尷尬了。
隻是,那大車實在不比白鳳宸的車攆,一路瘋狂顛簸下來,各個自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都足足脫了一層皮。
終於,七日後,大隊人馬於午夜抵達不夜京。
夜色中的白帝洲帝都,在南詔正北方,此時正值隆冬,城市披霜掛雪,燈火輝煌,街道被打掃地極為乾淨,也因著宵禁而空空蕩蕩。
攝政還朝,萬門閉戶,任何閒雜人等,不得驚擾王駕。
大車裡的女子,都在爭先恐後地往外瞧,隻有沈綽在角落裡抱著棉衣靜坐,毫無什麼新鮮感可言。
不夜京,是她曾經為禍天下,殺人如麻的地方,這城裡的每一塊磚,宮裡的每一片瓦,都被她殺人的血染紅過。
若是可以,真的不想回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