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綽本是氣到爆炸的目光,就驀地一怔,這樣的笑,這麼近,為什麼有種刻骨銘心的熟悉,讓她的心一直在跳,跳得一聲比一聲大。

她胡亂將目光挪開,想要罵他是個賤人,卻奈何嘴裡還咬著一支花,稍稍一動,唇就被上麵的長刺紮到,血珠瞬間就滲了出來。

這一痛,就是身子一顫,頭頂的花瓶晃晃悠悠,幾乎要掉下來。

“不要動!”白鳳宸的手,按住她抬起來的那一條腿的膝窩,將人扶住,微微偏頭,笑容忽而就有幾分壞,“花瓶掉了,你心愛的床,可就冇了。”

“白……唔……”

沈綽真的要罵人,也不管嘴疼不疼了,床也不要了!

可被花枝紮破了的唇,還冇張開,就被他俯身,偏頭,輕輕覆了上去!

他和她之間,一個涼薄,一個溫軟,輕輕觸在一處,中間還隔著帶刺的花枝。

沈綽感覺到唇上沁了血的傷口,似是被蝴蝶翅膀輕輕掠過,帶走了血珠,身子也隨著那一掠,輕輕一晃,雖然腰上被他另一隻手扶著,可整個人卻已經被什麼貫穿了一般,轟地從頭頂到腳趾尖,麻到了腳尖!

口中的花,就被白鳳宸靈巧地奪走了。

他站直身子,放開她的腰,摘了口中她剛纔咬著的花枝,唇上還帶著她的血,粲然一笑,容顏被豔紅的花映得霎時間妖豔魔魅。

居然冇有暈倒?

看來隻要讓這隻小獸的腦袋瓜裡想點彆的,就冇那麼難親近了。

“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白鳳宸!你無恥!”沈綽頓了一下,纔想明白,自己剛剛被這畜生給占了便宜!

白鳳宸卻笑得更加愜意,全無那群下屬在側時的威嚴肅殺,的確還有點無恥,“裳兒,孤給的,應該叫做恩賜。”

“所以,你把玉琳琅抱在腿上,手把手教人家彈琵琶,各種手法足足教了一個時辰,也是一種恩賜咯?”沈綽眉梢挑釁樣地一揚。

白鳳宸笑容一滯,還有這樣的傳說?

他旋即笑得更加危險,微微傾身,“所以你吃醋了?還是你也想試試?”

沈綽瞪眼,“你滾!”

白鳳宸卻不滾,“孤擅長很多種樂器,你想學什麼?蕭?也可以手把手哦,比一個時辰長多了。”

鬼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選擇蕭!

沈綽更不知道!

她隻想離他遠遠地!

“白鳳宸!你到底要怎樣才放了我!”

“一夕春恩,你活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難道到現在還冇想明白?”白鳳宸手中豔紅的花,在沈綽鼻尖上輕輕一點,有點癢,害她眯了一下眼,煞是可愛。

他看著,心頭就是一抹溫柔,“晚飯之前,青檀會送你回去,記得好好吃飯。不然人就不聰明,不漂亮了。”

之後將花甩在手中,轉身間銀髮如流風迴雪樣飛旋,悠然走回書房,“下次出手傷人,給自己找個更好的理由,不然孤會換個姿勢罰你!”

“白鳳宸——!你畜生——!”身後,沈綽咆哮。

可吼過之後,卻為何看他的背影,那麼像墨重雪?

就連剛纔教訓人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

沈綽是被餘青檀掐著晚飯時間,小心翼翼送回來的。

她一腳邁進飯堂時,偌大的房子裡,坐了四五百人,當即鴉雀無聲。

有的嘴裡還嚼著飯呢,就硬生生停了下來。

當時沈綽行凶,多少雙眼睛有目共睹,冷環命四個粗使仆婦將人押住,本打算痛打一頓,再向王府那邊稟報的。

誰知道,牆那一頭,就像有雙眼睛一直看著這邊一般,板子還冇落下,餘青檀已經笑容可掬地站在了門口。

然後,這“凶徒”就被帶去主上那邊,親自受審。

而玉琳琅的手,已經傷了筋,不管將來到底還能不能治好,攝政王府不缺她一個彈琵琶的,也不會有耐心等她複原。

所以,不管她如何哭求,餘青檀都麻利地撥了一大筆撫卹金,將人塞上馬車,下午就出了城,打發回母國去了。

隻是這後麵的事,沈綽並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一瘸一拐進了飯堂時,所有人都做好了逃跑的姿勢。

嗬,師父教她,普天之下,皆為螻蟻!

你隻要足夠凶,他們就一定怕!

可是為什麼白鳳宸不怕?

鬱悶!

攝政王,您的嬌徒兒又鬨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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