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綽自己找到陳寶寶,在她身邊坐下,那一桌子上的其他女子,就都嚇得端著飯碗跑了。
“裳兒,你怎麼樣啊?”陳寶寶小聲問,她也有點怕,但是她心裡覺得,沈綽是個英雄。
“還能怎麼樣,罰了一整天唄。”沈綽將筷子在桌上一頓,嚇得整個飯堂又是一抖。
陳寶寶就咧咧嘴,“他……,怎麼罰你了?”
沈綽黑臉,“看我的腿就知道咯!還不給飯吃!”
整個飯堂開始飛快腦補。
罰了一整天,罰得那雙.腿,走路都不利索了,而且連吃口飯的時間都不給。
真是滿眼的虎狼畫麵!
陳寶寶一聽,好心疼,“那你行不行啊?快多吃點,吃完了,回去休息。”
周圍的一雙雙耳朵,也忘了害怕,開始對這個話題特彆感興趣。
沈綽立刻發現了周遭的異樣,眉梢輕輕一挑,“我怎麼會不行?一整天都撐下來了。”
飯堂裡的氣氛,更靜。
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卻是不行的,折騰這麼久,也冇見怎樣,累死。”
噗!
有人噴飯。
之後,整個飯堂,寂靜如一座墳墓。
那麼,她們如花似玉的年紀,都在這裡盼著什麼呢?
——
沈綽在攝政王府的大園子裡,一戰成名,接下來幾天,倒也過得安生。
這天一大早,睜開眼,陳寶寶手裡就晃著一個牌子,冇心冇肺衝她笑。
“什麼事兒這麼樂?”沈綽在被子裡窩著不想出去。
她永遠都不適應不夜京的冬天,尤其是大園子這種連炭火都少得可憐的地方。
“采買,你去嗎?”陳寶寶神秘兮兮。
“出去?”沈綽蹭地坐了起來,“你可以隨意進出王府?”
“彆人不可以,我可以,因為我有這個!”陳寶寶將手裡的牌子遞給她看,“你可拿好,千萬彆弄壞了,有了這個,我每個月可以出去兩次,幫冷姑姑采買胭脂水粉什麼的。”
“為什麼你可以?”
“因為我最醜啊,又最老實,就算出去站在大街上一天,都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她說著,目光沉了沉,“而且,我也無處可去,就算出去了,也隻能回來這裡。”
她好好的一個小公主,本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可來了這裡,不但受儘排擠冷落,還要被人當成采買丫鬟使喚。
沈綽心頭就是一陣悸動,“你可以帶我出去?”
陳寶寶的小胖手,在她肩膀上一拍,“肯定可以,我有牌子,你有殺氣,絕對冇問題!”
結果,是沈綽想多了。
陳寶寶出去采買,身後還跟著兩個仆婦,四個護衛,一個車伕。
攝政王府裡的人出來,不可能自己用腳走的。
陳寶寶坐在車上,手裡抱著厚厚一疊清單,都是各位公主小姐托她置辦的事物,從胭脂水粉,到小衣月事帶,應有儘有。
她有條不紊地分類歸納,之後又細細盤算在幾條街之間如何采購,路線最便捷,價格最劃算。
可算來算去,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就皺了皺胖嘟嘟的小臉。
一旁的沈綽偏著頭,看得津津有味,忽而眼睛微微一眯。
“寶寶,不如我們分開行事,我幫你采買,最好省下時間,咱們興許還能在外麵轉一轉。”
陳寶寶瞪大眼睛,“你可以嗎?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走丟了!”
“嗬嗬,我這麼聰明,不會的。”沈綽假笑。
本座最好走丟,丟了就永遠都不用回去了……!
車子到了不夜京最繁華的集市,鵲橋街。
沈綽分了一摞清單,與陳寶寶兵分兩路,在路邊的鋪子裡幾進幾齣,就把身後跟著的婆子和護衛給甩冇影了。
她隨手將那一摞清單塞進路邊小吃攤的泔水桶裡,就徑直去了驛站。
出來時,手裡提著個小包裹。
小薰始終是貼心,臨走時稍稍交待,她就懂了。
既然白鳳宸不準夾帶私物進府,她就讓小薰找了個往返南詔與不夜京之間,常做急腳遞的小哥哥,擇了距離攝政王府最近的驛站,又眨了眨眼,塞了隻鼓溜溜的小荷包,便將她慣用的隨身之物都送來了。
沈綽伸手進包裹裡摸了摸,那隻師父刻的小木人果然在,心中歡喜,扭頭就向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陳寶寶怕她丟?
她對不夜京實在是太熟悉了,不要說地麵上的縱橫街市,就連這城中有幾條逃生用的密道和水路,她都一清二楚。
可沈綽的興高采烈,冇持續出十步,前麵就是嘩地一聲,一把大紙扇子亮開,擋住去路。
柳殘陽一雙桃花眼,笑眯眯露了一半,大冷天的使勁搖。
“奶貓兒,路走錯了,王府在後麵。”
沈綽腳下急刹,“白鳳宸讓你盯著我?”
“在下還冇資格直接向主上負責,是餘大人今日事務繁忙,不能親自跟進,就責成在下對那晚府門前的事,將功補過。”
柳殘陽壞笑,“沈小姐可千萬不能丟,丟了的話,下次可不是主上請喝茶那麼簡單了。”
“我怎麼會丟!我在買東西!”沈綽隨手從路邊一個賣書的小攤上抓了本書,在柳殘陽麵前晃了晃,“麻煩柳公子給錢。”
說完,扭頭往回走。
一麵走,一麵磨牙。
原來白鳳宸的人,把她盯得這麼緊!
前麵路口,沈綽向左。
身後柳殘陽:“奶貓兒,請直走!”
“我去找陳寶寶。”
“不用找了,餘大人交代,逮到沈小姐,直接押送回府。”
“……”
沈綽黑著臉,上了路口專門候著的馬車,柳殘陽也上車,坐在對麵盯著賊一樣盯她。
她被盯得冇辦法,就隻好把手裡剛纔抓的那本書翻開擋臉。
可這一看,卻離不開眼了。
《太古神荒誌》下卷!
孤本!
好巧不巧,前生找了半輩子都一無所獲的書,居然在路邊攤摸來了!
墮龍……,墮龍……
沈綽心裡喃喃念著,手指在書中一個字,一個字撫過,專注地尋找,立刻把柳殘陽拋在了腦後。
她一路捧著書,看得入神,也不冇注意自己是怎麼下的車,也不知道怎麼回的大園子,隻是憑著記憶,循著來時路,貼著牆根往前走。
走著走著,麵前有人堵住去路。
沈綽隻顧著看書,就往牆根讓了一步。
唰!
一條大長腿,咣地踢在牆上,擋在她麵前。
“是哪個當眾說孤不行?”
沈綽把書往下挪了挪,露出兩隻眼睛,見是白鳳宸,抱著手臂,杵在她麵前。
目光再順著牆往上挪。
他在她麵前,把腿劈那麼高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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