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完青樓,陳知安準備躲到落寶樓去。
畢竟兩尊虛神境強者在一旁窺視。
他心裡有點慌。
就在他挪步正準備離開時。
四樓包廂裡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隨即一道身影破門而出,站在大廳裡嗬斥道:“周遷,你他孃的敢打我?”
陳知安疑惑地看過去。
隻見那破門而出的身影,正是他的摯愛親朋,花了一萬兩買下兩首詞的大冤種——狗哥!
“什麼情況?”
陳知安走過去,立刻就有一個清倌人附耳在他身旁講了前因後果。
原來長安四公子看完戲幕,心情得到了極大的愉悅,都覺得不虛此行。
狗哥是個能處的。
想著老弟開青樓不易,便提議去樓上聽曲兒賞舞,為老弟撐撐場麵。
如果是平常。
愛惜羽毛的公子們定不會答應這個邀請,奈何今天被陳知安一場戲拍的著實舒坦。
也就半推半就應了下來。
剛上去就見蘇熏兒正屈身謝客,一乾風流才子抓耳撓腮,滿場嗟乎。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有大作問世。
郡主李承仙酷愛詩詞,當場被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感動的稀裡嘩啦,想要結識蘇熏兒。
奈何蘇熏兒深得陳知安真傳,是個懂饑餓營銷的,早就已經表明瞭今兒不見客。
眼見心上人失落。
周遷立刻表示要寫詩一首,讓伺候在身旁的清倌人給蘇熏兒送去,直言她看過之後定然願意出來一敘。
清倌人親自去了一趟,然後兩手空空回來了。
蘇熏兒收了詩,但拒絕見客!
這下週遷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狗哥見這,立刻就喜了。
表示自己忽然文思泉湧,也要整一首詞助興。
隻見他狂飲一口清酒,呼來筆墨紙硯,大筆一揮寫下:
“參差煙樹月牙湖,風物儘前朝。
衰楊古柳,幾經攀折,憔悴楚宮腰。
夕陽閒淡秋光老,離思滿蘅皋。
一曲《陽關》,斷腸聲儘,獨自憑蘭橈。 ”
此詞一出。
不但清倌人愣住了,就連對狗哥嫌棄不已的李承仙,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其餘小夥伴也是驚呆了。
不可置信地看著苟尤權。
狗哥那叫一個爽,在眾目睽睽之下飽含深情地看著李承仙。
然後蜻蜓點水般在她眉心蹭了一下。
李承仙還在癡呆中,哪裡顧得上反抗。
這下對李承仙傾慕已久的周公子不乾了,一拳砸在狗哥眼門上。
把狗哥打出了雅間......
聽完這恩怨情仇。
陳知安眉頭一皺。
周遷這廝該死,竟敢揍我的摯愛親朋?
“在青樓鬨事?找個地方給他埋了吧!”
就在陳知安準備搖人兒去弄周遷時,隻聽耳邊傳來冷淡的聲音。
柳七正吩咐一個瘸腿老頭讓他埋人。
陳知安臉色一黑。
老七有點飄啊!
禮部尚書家的老父親可是個通玄境大佬,又是兩朝元老,門生舊故無數,老來得子有了周遷。
把他埋了恐怕陳留候府都保不住自己。
那瘸腿老頭也是個不怕死的,竟不知從哪裡掏出來把鐵鍬,真想去埋人......
瘸腿老頭還冇動手,場間又有變化。
隻見周遷白衣勝雪,手持一柄三尺青鋒飄然落下大廳,冷冷看著苟尤權:“狗賊,你膽敢侮辱郡主,便是武安侯親至也保不住你!"
“小白臉,你多少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苟尤權冷笑一聲,手腕轉動。
一柄長刀破空而出。
腳掌在地上一蹬,苟尤權飛身而起雙手握住長柄,以劈山之勢猛然劈向周遷。
同為四公子,他們彼此之間境界差距不大。
但狗哥是誰,那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爺,常年遊蕩在邊境打草的猛人。
整日在長安城吟詩作對的貴公子和他冇法比。
氣勢一起。
一股子鐵血殺意湧出,讓周遷臉色驟變。
“铖!”
青鋒與長刀相擊,元氣瞬間激盪開來,周遷後退數步,臉上一片潮紅。
苟尤權麵色如常欺身而上,持刀再砍!
“轟!”
古意昂然的三尺青鋒碎裂。
周遷身形像炮彈般被砸在牆上,口中鮮血狂湧!
苟尤權霸氣長嘯一聲,尾隨而至。
抬腳踩在周遷胸口冷漠道:“小白臉,老子早就看不慣你了,之前被套麻袋你他孃的冇長記性是吧!”
周遷不可置信地看著苟尤權。
他一直以為苟尤權能夠和他並列四公子是因為郡主未婚夫的身份。
為此私底下不知道多少次陰陽怪氣地嘲諷過苟尤權吃軟飯,不配與他並列。
此時被踩在地上才明白,原來苟尤權的真實實力竟強悍若斯。
而且之前自己無緣無故被人套麻袋揍一頓,原來竟是這濃眉大眼的老六乾的?
“苟尤權,住手!”
李承仙終於從癡呆中回過神來。
她蠻橫拽開苟尤權的腿,把周遷從地上扶起,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嘴角的鮮血。
見此。
苟尤權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李承仙是他的未婚妻,且不是陳知安和李西寧這般私底下定親。
而是下了三書六聘,請了滿朝文武吃酒,早就已經人儘皆知了的。
周遷欽慕她也就罷了,隻要不出格,苟尤權頂多揍周遷一頓。
可你李承仙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彆的男人卿卿我我,甚至為他擦拭鮮血,這就有點過分了。
“承仙,你讓開!”
“不讓!”
李承仙厭惡地看著狗哥:“苟尤權,你太令我失望了!”
“周公子不過是打了你一拳,你竟把他傷成這樣!
哪怕是他先出手,可也是你無禮在先,難道你就一點錯都冇有嗎?”
“讓開!”
聽到李承仙的話,苟尤權眼底閃過失望。
“你要打他,先打我!”
李承仙像個護崽的母雞,把周遷攔在身後。
而她身後,周遷抬起腦袋看著苟尤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很好!”
苟尤權笑了。
他苦心經營一年多,為了這門親事特意從邊荒趕回長安,甚至捨棄了天大的機緣。
本想用真心換真心。
冇想到真心餵了狗。
笑容斂去,他一字一句道:“明日我讓人把婚書給貴府送去,祝你們...白頭偕老!”
“你說什麼?”
李承仙不可置信地看著苟尤權,情緒激動道:“苟尤權,你...你要退婚?”
苟尤權彆過頭去冇有理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知安,老哥對不起你,你給我寫的詞,冇用上...
我走了,以後江湖再見......”
“狗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何人不識君...”
陳知安歎道:“什麼四公子,哄女人的玩意兒罷了,小弟在長安靜候狗哥名動江湖...”
“苟尤權,你給我站住!”
李承仙飛身而起,想要拽住苟尤權。
她雖然不想嫁給苟尤權。
但兩人的婚約是皇帝下旨欽定的。
如果苟尤權因為此事退婚,丟的可不隻是鎮南王的臉,就連陛下的臉麵也將不保...
“滾!”
苟尤權回頭冷淡看了她一眼,眼裡再冇了光,就像看一個陌路人。
氣勢攀升,狂暴元氣把李承仙震退數步,冷漠道:“知安說得對,舔狗不得好死,以後咱們一彆兩寬,再無糾葛!”
“唉...”
同為四公子的夏遠候也起身離開。
路過李承仙身邊時,他輕聲道:“郡主,四公子的名聲,是狗哥一手促成的...
你殺的那一百多個匪寇...
也是狗哥喂在你劍下的。
周遷...
如果不是因為你非要拉著周遷入夥,他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站在一起?
冇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好自為之吧!”
“是這樣嗎?”
李承仙身子微顫。
對著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苟尤權吼道:“是這樣嗎?苟尤權,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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