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是落雨天氣,也是出成績的一天。
林疏的前桌——徐遠,是班級裡常駐的第一名。
班長拿來考試成績單,前後牆上都貼上,大家第一時間擠上去。
成績單也要給課代表們一份,再由課代表們交給老師。
聰明的課代表看了自己的成績,就早早地溜之大吉,唯恐遭受這人山人海的壓頂之災。
鬧鬨哄,你爭我搶,隻為爭這一張薄紙。
不爭不搶的人永遠是以下幾種。
第一種是徐遠和林疏這樣排名很穩定且成績很好的人。
第二種是手中有成績單的課代表們,可以在交給老師之前,留著慢慢看。
上課時,他們也不會安靜下來,成績單還是劃過少年人的手,在小小的教室裡遨遊。
第三類就是懶得去管的佛係少年少女們。
第西類就是忙著擦黑板的值日生。
先用乾的抹布擦去黑板上白色彩色的粉筆印子,再用洗乾淨的濕抹布一溜一溜地從上往下擦。
全濕了之後再把布翻個麵,再擦一次。
這樣黑板在乾了之後纔不會像抽象派的山水畫一樣。
……“你成萬年老二了,林疏。”
剛從人海裡脫身的黎明拍了林疏的肩頭,很自然地坐在林疏前麵的座位上。
“習慣,習慣。”
次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林疏一點點爬上來,終於和他並肩,“徐遠這個人,是個六邊形戰士吧,你看他,就冇有一科是不好的。”
“那是,但,他的語文英語也不是特彆好,”黎明撓頭,“他彆的科,太強了,足夠彌補這兩科的差距。”
語文英語這種偏語言類的學科,女孩子們學得比較好,但是想靠這兩科拉開比較大的差距,有些難度。
徐遠這類學科再不好,也都是九十多分。
林疏想著,前桌徐遠上課的背影。
“天生冇有語言細胞吧,他平時也不愛說話。”
在這一片,徐遠是最安靜的,林疏是最吵鬨的。
窗外飄雨,教室裡不知何時拉開了燈。
窗外陰雨,屋內少年人明媚。
黎明坐在了徐遠的位置上,林疏想把他拽起來,前麵換一個人,好不習慣。
“這可是班裡第一名徐遠的位置,黎明,你給我起開。”
黎明不動,擺出一副校園小霸王的模樣,“我還就不動了,他徐遠能把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
徐遠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他手裡拿著語文試卷,還帶了一支筆,顯然是剛找完那個“話嘮”語文老師。
“遠哥,你回來了,請坐請坐。”
遇見正主,黎明不起也得起。
黎明尷尬地走開。
“話嘮來了,林疏,有你忙的了。”
黎明甩下個笑容,回到自己座位上。
語文老師講文言文,“林疏,你找一下古漢語字典,看看這個字什麼意思。”
林疏麻利地從桌子下麵的兜裡拿出來,“林疏先查著,他查字典比較快。”
有個座位上的人——黎明,抿嘴笑了半天。
“林疏,查好了嗎?”
老師問他,“好了,老師。”
“你打開智慧黑板,給大家拍一下吧。”
這老師上課,時不時地要這樣弄幾次,好像這個講台是林疏的一般。
抱著沉重的字典坐回去,就聽見來自同桌女生的誇獎:“語文老師還蠻喜歡你的。”
“她哪是喜歡我,她是喜歡我給她當工具人。”
林疏說。
“我是覺得她挺喜歡你,你看她有事也不找她那男課代表。”
女生繼續說。
“可能是她那男課代表還是個班長吧,忙。”
林疏說著,手裡的筆也不停下。
女生冇再多說。
林疏的試捲上,字裡行間,全是標註的紅色字跡,滿滿噹噹,一看就是上課認真聽講了的。
林疏標的快,又不想和老師對視,就抬眼,撞上了徐遠那儘情擺動的筆桿。
靜得隻能聽見他遊走於試捲上的筆,摩挲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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