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皇上的第一個孫子,卻是目前存活的唯一一個孫子。
皇上看了眼繈褓中熟睡的嬰兒,眸光似深潭,稚子無辜,可德妃母子所做的惡天地不容。
前些日子皇後突然親自整頓宮務,德妃被打個措手不及,破綻百出,就連身邊侍奉多年的五毒教巫蠱嬤嬤也暴露了身份。
德妃輸在太過自信,她總以為皇後將太子看得勝過一切,得知太子遇險定然會萎靡不振。
但她不知道,有些人越是身處逆境,越能爆發出強大的生命力。
有了五毒教這個線索,順藤摸瓜,德妃夥同江湖敗類意圖刺殺太子的陰謀,便撥雲見月。
當證據擺在眼前,皇上不得不信,他當場下令賜德妃三尺白綾。
可誰都冇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皇後站出來勸皇上,說德妃操持宮務多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雖然做了糊塗事,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太子並無大礙,不如就先將其幽禁冷宮。
皇上冇想到皇後如此賢明大度,心裡更加愧對她和太子。
於是哪怕庸王帶著兒子來覲見,皇上也冇有好臉色,他知道庸王必然是來為德妃求情。
事情敗露後,德妃將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但求一死。
皇上原本想成全了她,這樣庸王還能繼續用。
可皇後心慈留下德妃一命,麵對庸王時,皇上心頭便始終紮著一根刺。
庸王今日敢弑兄,明日是不是就敢弑父?
庸王流著淚道,“父皇,母妃伺候您幾十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冷宮生活淒苦,母妃身體又不好,若您真的厭棄了她,看在兒臣為皇室開枝散葉的麵子上,請容兒臣接母妃回府供養。”
皇帝冷笑,“你倒是個孝順兒子,父親尚在便要接走母親。”
庸王嚇得將懷中嬰兒放在地上,自己不住地磕頭,磕響頭,磕得額頭溢位鮮血也不敢停下,“父皇,母妃做的事兒臣確實不知情,若兒臣事前得知,一定拚了命也要阻止。”
庸王按照韓國公事前交代的,一旦事情暴露,便棄車保帥。
“兒臣深知父皇看重大哥,哪怕大哥不能生育也毫不在意,母妃、母妃她雖然糊塗,但是她愛兒臣的心與父皇的愛子之心並無二致……”庸王哭喊著,血淚流了滿臉。
地上的嬰兒被震天的聲響吵醒,也跟著哭叫起來。
皇上睜開眼,抬了抬手指,內侍立馬蹲下身抱起嬰兒,小心翼翼地送到皇上懷裡。
嬰兒被皇上抱在懷裡,聞到熟悉的龍涎香味,哭聲漸止。
皇上孫緣稀薄,對這歌伎所生的孩子也分外珍惜,逗弄了好一會兒才讓內侍抱下去照顧。
庸王在皇上抱起孩子時,就保持了安靜。
此刻皇上終於願意用正眼看他,“你的封地在西南,朕聽說那兒的風水養人,女子甚美,你儘快啟程前往封地,在那兒,多多為皇室開枝散葉吧。”
庸王知道皇上這是要讓他遠離權力中心,哪怕心中晦澀難忍,卻隻能磕頭謝恩。
就在皇上打算讓庸王跪安時,他卻突然麵露猶疑,“父皇,有件事,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京中發生的變故,雲棠原本並不知情,可雲夢卻托人給她送來一封信,信裡字字悲憤地向她求證父親的身世。
原來雲棠離京的這段時間,雲夢跟庸王藕斷絲連,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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