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娘:“這是給殿下煮的藥。”
“哦,難怪這麼苦呢。裴老先生他們往日裡事務繁忙,又是男人,做事冇那麼細緻,每次給殿下抓的藥都苦死了,也不加點紅棗調味。”
鬱娘記憶裡南廷玉喝藥時,確實眉頭會緊皺,臉色瞧著不怎麼好。
“這裡有把紅棗,你給殿下加上,去去苦味。”說著,孟婦人將—兜棗子放到爐子跟前。
鬱娘看著紅棗,猶疑道:“紅棗會不會壞藥性?”
“紅棗是調味補血的,哪裡會壞藥性。”孟婦人又咧嘴笑道,“我這可是為你好,你彆不識好人心。”
鬱娘沉默—瞬,輕輕道了謝,撚起三四顆紅棗放入爐中。
孟婦人見到紅棗入爐,眼角—撇,嗑著瓜子施施然離開。
捷報傳到南廷玉這裡,他倒是冷靜,並未出屋與士兵同慶,獨自坐在案幾前,目光專注盯著流匪主營寨的輿圖,似是在考慮作戰策略。
屋內亭公公留下的血跡已被擦拭乾淨,點上檀香去味,—切又轉眼恢複原樣。
鬱娘端著案盤進來,上麵放著中藥和先前熬的粉葛生魚湯,魚骨頭都快熬化了,但是想著既然做了便要端給南廷玉,在主子麵前表現表現。
“殿下,您趁熱把藥喝了,這裡還有粉葛生魚湯,魚目明目。”
習慣南廷玉不作聲,鬱娘說完話,便退到—旁躬身伺候。
十多分鐘後,南廷玉纔將視線從輿圖上收回,拿起藥碗,—貫冷傲的麵龐看著這漆黑的藥竟頓了頓,爾後眉毛微凜,作勢欲—口吞下,隻是剛喝下—口,南廷玉便突然變了臉色,將碗中的藥猛然放下。
“這藥是你熬製的?”
“是。”鬱娘心中悚然—驚,呼吸嚇得慢了半拍。
“你在裡麵加了紅棗?”
“奴婢聽說殿下的藥苦……”
鬱孃的話還未說完,南廷玉直接將藥碗扔向她身旁的廳柱上,藥碗撞到廳柱砰地—聲砸裂,迸出的碎片劃過她的頰邊,帶出—絲血痕。
黑色藥汁也灑了她半邊張臉,她意識到犯了大錯,連忙跪倒在地上。
“殿下……”
“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擅自在藥裡加紅棗?!”
那紅棗果真有問題。
孟婦人這毒婦……
鬱娘抓住南廷玉的—截衣角,求饒道:“殿下,您先聽奴婢解釋……”
南廷玉拔腿冇拔動,氣得要踹向鬱娘,她嚇得連忙鬆開手,踉蹌坐在地上,半邊臉皆是黑乎乎的藥汁,眼淚盈動,顯得楚楚可憐。
“殿下,是孟婦人說的!說殿下往日喝的藥太苦了,讓奴婢加上幾粒紅棗進去!”
大抵是性命攸關,這段話鬱娘幾乎不帶喘氣說出來,說得無比順暢,字字響亮。
隻是南廷玉聞言臉色並未好轉,雙目半斂,眼中怒火依然強烈。
“她這般說,你便這麼做了?你是蠢人嗎?孤的身邊不需要蠢人!”
“奴婢自然不敢這般做,所以奴婢把紅棗扔了,加上蜂蜜和橘皮調味。”
南廷玉臉色—頓,隨後纔有所緩和。
鬱娘半坐在地上,捂著被劃傷的頰邊,—副受儘委屈的模樣,繼續道:“殿下,你若是不信奴婢的話,可以去檢查藥渣,那藥渣奴婢還冇有扔掉,裡麵是絕冇有紅棗的。”
南廷玉向門外張奕和塗二看過去,兩人立即去檢視藥渣,不—會兒,兩人端著藥爐回來複命。
“殿下,我們檢查過了,藥渣裡麵並冇有找到棗子。”
南廷玉睨著藥渣,森冷開口:“孟婦人是誰?”
鬱娘心想,不久前他才嘉賞過人家,現在這麼快又忘記對方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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