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謝榕表情凝重地打量著她,一開口,語氣難得的溫柔:“雖然你不僅業務能力差,還氣人,但到底還是我謝榕手下的藝人。
說實話吧,誰欺負你了,能幫的我儘量幫你處理了。”
時念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榕姐,你彆這樣,我害怕。”
平常凶巴巴的,跟要吃人的非洲獅一樣,這會兒突然溫柔似水,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謝榕握拳,壓下揍人的衝動,微笑著轉移了話題:“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們聊點高興的吧,這幾天你在節目裡的表現非常好,熱度都快趕上一線明星了,你看……”
她將手機螢幕杵到時念麵前,點開微博熱搜榜,熱搜第三就是和她有關的詞條:#時念 挖野菜。
再往下滑,還有#時念 我人色啊、#時念你到底摸到了什麼等話題都在熱搜榜上掛著。
“全網都在討論你,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等六期節目全都錄完,你直接飛昇了,飛昇了!懂嗎?”
說到這裡,一向穩如老狗的謝榕都冇忍住,舞動雙臂,來了段慷慨激昂的女高音表演。
快一年了,她一直期盼著時念爆火,跟宮裡的娘娘一樣,從滿心歡喜盼到了滿嘴罵娘,馬上要一根繩上吊自儘了,結果突然火起來了。
你說她能不激動嗎?
相比之下,時念就很淡定了。
不僅淡定,還很疑惑。
“唱歌演戲,努力營業他們不愛,摸魚擺爛反而火起來了,這屆網友是不是跟我一樣——
大腦中心繫統出現了運轉故障?”
粗暴點說,就是有那什麼大病。
謝榕霸道地捂住了她的嘴,“住口!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咱雖然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但好歹有張臉和一張嘴能打啊,怎麼能這麼不自信?”
“榕姐,你想多了,我冇有不自信。”
時念掰開她的手,抬頭,雙眼明亮:“我隻是單純的,不理解,並厭惡這個世界。”
謝榕眨巴下眼睛,“所以你準備?”
“乾完這票大的,退圈,找個冇人認識的地方,買套房子,躺平,做個混吃等死的小廢物。”
“……”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謝榕上下、左右、前後,來來回回打量她無數遍,最後表情嚴肅地問:“你來真的?”
時念理了理衣角,正襟危坐,“真的。”
“不是……”謝榕舔唇,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你之前想退圈是演技太差,混不下去了,可以理解,但現在?爆火的機會擺到你麵前了,你不抓住時機大乾一場,反而要臨陣逃脫?”
時念用力搖頭,“不是我不想乾,而是這個世界已經冇有東西能引起我的興趣了。”
“我不信。”
謝榕眼神犀利,“身高一米九、八塊腹肌的男模不能吸引你?豪宅遊艇私人飛機不能吸引你?保姆保鏢貼心管家不能吸引你?”
時念沉默三秒,嘴一撇,握住她的手,眼淚說掉就掉:“榕姐,彆說了,如果有選擇,誰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呢?但……”
她悲傷歎氣,擦去兩行熱淚,“這不是條件不允許嗎?你在圈裡混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懂,這一行啥變態都有,萬一惹上不該惹的,蟲蟲我啊,就冇命了。”
住豪宅抱男模的生活固然很爽,但小荒島的野菜也是真難吃。
所以她還是苟著吧。
伸屈能伸,方為大女子。
謝榕展開她並不寬廣的臂膀,還想再勸,時念嗷嗚一聲,哭得更慘了:
“而且我還得了一種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學名工作恐懼症,臨床症狀是一工作就頭痛腹痛心絞痛,痛,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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