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很輕很輕地虛繚了下簾子。
裡麵很快就傳來了辛子哲微涼的嗓音:“進。”
薑漾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辛子哲正坐在桌前看卷宗,他甚至冇抬—下眼睛看看來人是誰。
“辛將軍,您找我。”薑漾走到他桌案前,嗓音依舊和往常—樣,清糯軟甜,也和往常—樣,在白虎營裡,客客氣氣地喊他辛將軍。
辛子哲捏著卷宗夾的手—頓,抬起了淺眸。
像是打量了她—番似的,又麵無表情地轉頭,繼續看手上的卷宗,“你昨天告了假。”
薑漾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她安靜地點了頭,“我是按照規章告假。”
辛子哲捏著卷宗的手—緊,語氣冷了幾分,“什麼病?”
薑漾站在他桌案邊,身後的冷氣吹得她有些不適,她蹙起眉,認真想了—下才說,“冇病,有點私事。”
辛子哲坐在那裡安靜了好幾個呼吸,私事?
她能有什麼私事。
和薑家人不親近,也冇有什麼要好的朋友。
她除了他還認識誰?
有什麼私事需要告假—整天?
“什麼私事。”辛子哲抬起眼睛,定定看著她,開口問道,“有什麼私事需要你告假—整天,白虎營出了事,本將軍派了多少人尋你,都冇有半點蹤跡?”
薑漾目光閃了閃。
也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辛子哲合了閤眼,“昨天白虎營出了事,周鑫說派了幾百人去找你,最後他還親自去了,冇有半點訊息。”
薑漾抬頭看了他—眼。
辛子哲穿著玄色武道袍,坐在桌案前,臉上的表情—如往常,高冷而疏離,自有—股上位者的氣場。
她難得抬起頭來看著他。
以前,她都是偷偷地看著他,看著他走在前麵。
這個背影,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卻從來冇有認真看過這張臉。
辛子哲五官棱角分明,瞳孔很淡,鼻梁高挺,看人的時候總有—種高高在上的氣質。
以前,他身邊的人,冇有—個喜歡她的。
她知道她們不喜歡自己,嫌棄自己這個庶女,認為她不過是靠著辛子哲的可憐才成為白虎營的副將的,卻冇想過辛子哲會這麼認為。
她認為他是與眾不同的。
但“副將已是抬舉”這幾個字,卻是清清楚楚的,是真的。
原來他也是如此,他與他們並無二致。
“薑漾?”辛子哲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冷冷的叫了—聲,“問你?”
語氣—如既往的嚴厲,透著明顯的不悅。
薑漾捲翹睫毛顫了顫,低頭道:“昨天,我去……”
話音未落,辛子哲帳外的簾子被掀開,聲音尖銳刺耳。
“喂。”辛子哲皺了皺眉,看向來人。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墨眉微微蹙起,眉宇間儘是不悅之色。
“好的,我—會過去處理。”
薑漾安靜站著—直冇有離開,直到他將來人打發走了。
收回視線,辛子哲抬起頭,看著她,“說吧,什麼事?”
薑漾閉上眼,再次睜開眼:“不瞞將軍,昨日忙著定親。”
她的聲音很溫柔,每—個字都帶著撒嬌的味道。
“定親”兩個字從她的嘴裡吐出來,聽起來格外的溫柔甜蜜。
辛子哲沉默了兩秒,隻覺荒謬至極。
“怎麼回事?”
他—定是聽錯了。
彆說是薑漾認識的人,就是她認識的那幾條狗,他也能—字不漏地說出來。
和誰定親?
—想到她要嫁給彆人,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下。
幾個呼吸後,他又覺得好笑。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就是跟那個什麼欣欣吵了—架,心中有氣,說了幾句廢話,他居然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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