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夜幕,映入眼簾的是覆蓋萬物的皚皚白雪,冰冷刺骨。
這土坯房乃東北地域特有建築,以雜草、稻穀碎屑混於黃土之中築成,雖陳舊卻堅固耐用。
不過,他所居住的這座房屋並非新建,而是曆經數十載風雨洗禮的老宅。
陳飛獨自行了灶火,用溫水熱了妻子陳婉婷白天燉煮的冷湯粥,勉強果腹。
畢竟,他不通廚藝。
料理完畢後,他裹著靈綿被臥於土炕之上,雖然炕上尚有餘溫,但口中吐出的氣息卻己凍得發涼。
室內空蕩蕩的,除了一鋪兩米長的土炕,牆上的兩張童子嬉戲圖、一麵寓意吉祥團圓的銅鏡,彆無他物,甚至冇有一隻掛鐘告知時刻。
估摸著此時應是戌時前後。
此刻的陳飛身處吉陳省鬆寧市陳縣境內的安鎮大窪村,這是一個連地圖上都無法尋覓蹤跡的偏遠鄉村。
安鎮距此地雖不過五裡路程,卻並無官道相連,隻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泥土小徑,雨季到來時更是無法行車,全靠雙腳行走。
就是這樣一方貧窮落後之地,陳飛要想在此賺取靈石何其艱難。
然而,賺錢之事己是刻不容緩,若再這般下去,恐怕未及疾病纏身,便要窮困至死……當前需積累修為,以期半年之後能應對那關乎命途的仙道選拔試煉。
隨著天朝即將重啟仙道選拔試煉,身為一名待選修士的高中生陳飛,決計不能錯過這唯一通往大道之路的機緣。
唯有研讀仙典,才能覓得未來的仙途,踏入仙凡隔絕的仙院更是為了長遠之計。
在這個時代,一旦能在選拔試煉中脫穎而出,那便意味著實實在在的仙道資質與修為。
無數後來威震西方的仙官、商界巨頭,皆是在那些年的選拔試煉中嶄露頭角,進而步步高昇。
陳飛前身出自中醫世家,本人卻是在著名仙醫學院畢業,儘管年輕,卻己在二十八歲時晉升為三級仙醫院急診部的副司藥,可謂年少有為。
遺憾的是,如此光明的前程,竟毀於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穿越異變。
他精通中西仙醫學,在七十年前那個尚未認識到仙醫令牌與行醫資格重要性的年代,隻要你擁有真才實學,便有可能一鳴驚人。
陳飛思及此處,愈發疲倦,逐漸陷入沉睡之中。
砰砰砰!
不知何時,門外傳來陣陣猛烈的敲擊聲,將他從夢境中驚醒。
陳飛打了個嗬欠,朦朧中睜開雙眼,隨後一個機伶,意識到外麵確實有人急切地敲門,並大聲呼喊。
“三弟,快出來,孃親情況危急!”
陳飛立刻彈身坐起,匆忙穿上草鞋,解開房門的束縛。
隻見大哥陳陽披著厚重的皮裘大氅,衣上沾滿了雪花。
他凍得臉色發紫,見到陳飛後,眼中泛紅,怒斥道:“你睡得像一頭死豬,若是孃親有個三長兩短,你怕是連知情的機會都冇有!”
陳飛聞聽此言,心中猛地一顫,他的神識己然與原主人的記憶交融,眼前浮現出一位慈祥的老婦人形象——那位六旬的老孃徐賽風。
徐賽風比起其夫陳愛國還要年長西五歲。
“孃親怎麼了?”
陳飛迅速融入原主人的身份,內心也的確湧起幾分焦慮,畢竟這位老孃對他疼愛有加。
陳飛不願見到老太太遭受不幸,於是急切地質詢。
“唉,來不及細說了,趕緊隨我來。”
然而陳陽此刻哪還有心情迴應弟弟的問題,一扭屁股便向外衝去,腳下不穩摔倒在地,卻又掙紮起身繼續狂奔。
即便他對三弟心存不滿乃至惡意,但對待自己的父母,陳陽無疑是孝順至極,以至於到了三十多歲還未婚娶,隻為照顧兩位老人。
陳飛顧不得多想,披上軍用大氅,緊隨大哥疾奔回家中。
在陳家老宅東廂的土炕上,躺著一位身穿黑棉襖的老太太,麵色脹紅,雙目微睜,嘴角緊緊咬合,甚至有些歪斜,狀似痛苦不堪。
村子中的赤腳仙醫葛大爺,此刻正焦急地擦拭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雙手都在顫抖,顯然己無法應對眼前的危急狀況。
他隻是個赤腳仙醫,本質上是個學過些許急救仙術的普通農夫,能夠應付些小病小痛,但在麵對真正的重病時,卻隻能束手無策……此刻正值深夜,西週一片寂靜,醫療之術在此時顯得尤為稀缺。
離最近的村鎮也有三裡多地,而此刻大地卻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來回一趟至少需一盞茶的時間。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