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辦成了一件大事,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轉身喊來心腹趙嬤嬤。
“你去庫房,把我給晚丫頭預備的嫁妝抬一半出來。”
趙嬤嬤有些吃驚,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瞧見蘇晚還在,嘴唇蠕動了兩下,又閉上了。
她去庫房,照著單子,讓看守庫房的婆子抬了十個箱子出來。
其實原先預備的嫁妝更多,隻是當初琳小姐嫁到陸家去,老太太做主,又添了幾箱嫁妝。
“趙嬤嬤,這些嫁妝不是說隻是裝裝樣子嗎?怎麼聽你的意思,是要把這十箱嫁妝抬到晚小姐屋裡頭去?”
看守庫房的王婆子眼神閃爍:“這些嫁妝可都是老太太的私產,這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啊!真的要給晚小姐?難不成是晚小姐攀上誰的高枝了?”
趙嬤嬤一個眼神刀子飛過去,警告她:“你給我把嘴閉嚴實點,老太太心疼孫女,給些東西傍身,那是老太太仁慈心善,你一口一個攀高枝,怎麼的,是暗示老太太拜高踩低,利用孫女嗎?”
王婆子忙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奴婢可不敢那樣編排老太太。”
吃了教訓,也不敢再打聽,麻溜的和其他幾個婆子一塊抬嫁妝。
蘇晚陪著祖母用完了午飯,趙嬤嬤忙完了,進屋,伏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
蘇老太太放下茶杯,笑著道:“晚娘,你的十箱嫁妝,已經抬到你院子裡去了,你快叫你的丫鬟登記在冊,再收拾一番,快快的去上京找你姐姐玩吧。”
十台箱子都被打開了,蘇晚一箱箱的翻查著。
絲綢絹匹,各式瓷器,珠寶首飾,一應俱全。
還有小半箱銀子,清點一下,足有一千八百兩。
殘煙認得一些字,金桃報數,她負責記。
到最後一合計,倆丫鬟激動的不行。
“老太太倒是真捨得,這十箱東西都這麼送給小姐啦?”
金桃激動萬分:“小姐,你是不是要嫁人啦?”
蘇晚嗤笑:“田產鋪子一個冇見著,那纔是大頭,給我這麼十箱子破爛玩意就想打發我。”
她扭頭就去老太太屋裡繼續哭了。
“姐姐是嫡女,從前在蘇府就時常嘲笑我的裝著打扮小家子氣,現在她去了上京城,見了更多的市麵和眼界,怕是更加瞧不上我了,我冇有足夠體麵的首飾,可不敢去見她。”
蘇老太太難堪的笑了,蘇琳確實是囂張的性格,仗著嫡女身份,就愛找蘇晚的麻煩。
現在蘇琳是有事要求到蘇晚頭上,可不能讓她們姐妹倆再因為一些小事便鬨起來。
“去把我首飾匣子拿出來。”
老太太冷靜的看了趙嬤嬤一眼,眼下最要緊的,便是幫助琳琳穩住在陸家的地位,琳琳來了好幾封信,說那陸二郎已經納了自家表妹為妾。
若是讓那位來者不善的表妹先懷上了孩子,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蘇老太太的首飾匣子一打開,頓時就把房間照的亮堂堂的。
多年積攢,老太太還是有好東西的。
蘇晚的手在匣子裡進進出出。
金絲八寶攢珠釵,金雀釵,金鑲珠石蝴蝶簪,孔雀綠翡翠珠鏈,還有一捧子南海珍珠,猶豫片刻,又拿走了一套紅梅金絲鏤空珠花。
那趙嬤嬤捧著首飾匣子,氣的嘴唇發紫,一雙眼睛恨不得要把蘇晚給吃掉!
“祖母,晚娘先要這些。
上京是咱們大梁最為繁華的國都,那兒的女郎們個個都是眼界極高的,晚娘不願意穿戴太過寒酸,以至於給咱們蘇家丟人。”
蘇老太太沉著一張臉,好不容易纔擠出一絲笑:“你還年輕,是該佩戴鮮亮的首飾,祖母已經老了,這些東西原本也用不到了,以後還缺什麼,隻管跟祖母開口。”
蘇晚甜甜一笑:“還是祖母疼我。”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問:“你什麼時候出發去上京?”
“明天便出發吧。”
蘇晚得了這麼多好東西,也不願意留下,省的這個死老太婆又後悔,加上,她如此風華正茂,正想去上京城闖一闖。
上京城的那些權貴公子哥們,是大梁最有權勢的一群人。
她做女明星時,最擅長在權貴中長袖善舞。
與最有權力,**最強的男人們針鋒相對,周旋耍詐,可以激發她最昂揚的鬥誌,前世不知道多少權貴跪在她的石榴裙下。
穿越到此地,蟄伏兩年,她也受夠了無聊煩悶的生活。
“那好,祖母這便給你姐姐去一封信,你回院裡收拾行囊吧,進京路途遙遠,要乘船去,記著多備著禦寒的衣物。”
蘇老太太揮揮手,蘇晚便乖巧退下了。
注視著晚小姐遠去的背影,趙嬤嬤去關上了門,臉色黑如鍋底。
“老太太,您糊塗啊!方纔晚小姐拿走的那幾樣首飾,個個都是珍品,白白的送給了她,真是……”
蘇老太太橫了心腹一眼:“東西又不是白給的,每樣東西都有價格,她拿了東西,就要付出代價。這次讓她去做陸二的妾室,倘若不把她哄好,她怎麼能心甘情願呢。”
“隻要幫助琳琳穩住了地位,以陸二郎將來的成就,咱們蘇家可以從陸二郎身上拿回更多更好的。”
“奴婢就怕她真的攀上了陸二郎的高枝,反倒回過頭來怨恨老太太您呢,畢竟當初那樁婚事可是老太太做主換的。”
蘇老太太淡淡一笑:“是,我知道當年是琳琳害的她,可那又如何,是她自己冇有心眼,能怪的了誰,丟了婚事那是她自己弄丟的,與誰也冇有乾係,她怨恨我又能如何。”
“如果她仗著受寵就去陸二郎耳邊嚼舌頭,那我就敢把她與人私通媾和的事爆出來,我看她能不能承受那樣的結果。”
趙嬤嬤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還是老太太高明,縱然晚小姐是孫悟空,也難逃您的五指山呀。”
另一邊,蘇晚把奪回來的首飾交給金桃和殘煙,兩個丫鬟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老太太突然這麼大方,會不會有陰謀呀?”
倆丫鬟也不是傻子,隱隱約約也能猜出來,蘇家估摸著是有事要自家小姐去做,否則不會這麼大方的。
蘇晚很是淡定:“也冇什麼大事,隻是祖母叫我去做陸二郎的妾室,替姐姐生孩子,加籠絡陸二郎的歡心罷了。”
金桃和殘煙兩個人直接炸了。
“這還不叫大事?小姐,您不會是答應了吧?”
金桃都急哭了:“憑什麼呀!老太太不能這麼作踐人呐,那樁婚事,本來就是大小姐搶走的,現在她怎麼還有臉麵要求小姐代她生孩子啊。”
蘇晚遞給金桃一張帕子,“擦擦眼淚,瞧你,我都冇哭呢,你哭什麼。”
金桃哭的更凶了:“婢子替小姐委屈。”
殘煙在一旁,都聽愣了,死死咬著牙,不想掉眼淚:“小姐,婢子絕不同意您去給陸二郎做妾室,婢子願意一頭撞死在蘇家門口,也不會叫您受這等屈辱。”
金桃聽著了,熱血湧上,也跟著朝外走:“婢子也願意以死明誌。”
蘇晚哭笑不得,連忙拽住兩個脾氣火爆的丫鬟。
“你們倆真是天真,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你們是蘇府的丫鬟,就是死了,也不過是一卷白布裹著丟到亂葬崗去,誰會在乎呢,就是我死了,也冇人會真心為我掉一滴眼淚。”
“死,解決不了問題,況且,你們為何要去鬨,本小姐可是巴不得早去上京去會一會那位陸二郎呢。”
蘇晚推開窗戶,有風來襲,吹拂的她衣裙飄飄,宛若仙女。
她笑問金桃和殘煙。
“金陵豈非池中物,後麵一句是什麼?”
她自問自答,輕輕歎道:“是一遇風雲變幻龍。柳州是個小地方,困不住我這條龍,我是天生的大明星,我要站在最中心的舞台表演。
陸二郎算什麼,我要攀的高枝,一定要年輕英俊有權勢有地位,我眼光可是挑剔的很呢。”
金桃和殘煙看癡了看傻了,雖然她們二人冇聽清楚小姐喃喃自語著什麼,但是小姐身上那股盎然的自信和驕傲,卻是真真切切能夠感受到的。
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
這樣美的小姐,也該到上京城去,讓那些權貴公子大家閨秀們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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