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將她們三人帶到了偏僻的鄉下。
望著麵前不大不小的三進三出的農家小院落,蘇晚朝金桃殘煙笑笑:“瞧,也不算太艱苦,至少咱們還能有像樣的房子住。”
看守院落的是個眼睛快要半瞎的老婆子。
金桃和殘煙收拾了一番,三人就在此地住下了。
“小姐,婢子去鎮上再去買幾貼藏紅花來?”
熄燈後,金桃悄默默的來到蘇晚的床前,小聲問詢了一句。
“不必了。”蘇晚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搖頭笑道:“若是損傷了身體根基,以後都懷不上了,那纔是大事。這一胎就隨她去,大不了生下來。”
蘇晚腹中的孩子命大,是個女娃娃,產下她,也冇費什麼力氣。
蘇晚給孩子起名為瓊枝。
瓊枝乖巧的很,平時不哭不鬨,每日吃完了奶就悶頭睡覺。
為了小姐的名聲,瓊枝生下來不久,便被送給了金桃的遠房表姐,那個表姐正好也是同一時間產子,奶水足。
一併送過去的還有一包銀子,足夠把瓊枝養到十多歲。
不是蘇晚心狠,而是她的身份尷尬,她現在對外依然是蘇府未出閣的小姐,冇有條件把瓊枝養在身邊。
不過以蘇晚的本事,不出幾年,她必定能攀上高枝,到那時,再把瓊枝抱回來享受榮寵也不遲。
時間一晃而過,春去秋來,已是過了兩年。
蘇晚望著鏡中自己的體型,頗為滿意。
生下瓊枝後,她嚴格控製飲食,每日都要飲牛乳,泡羊奶。
一旦外出,必須打傘,謹防紫外線。
本就膚色白皙的蘇晚,養了兩年,硬是把膚色又養白了兩分,關鍵她的膚白,是帶著瑩潤水光的白。
因為每天堅持不懈的跑步和瑜伽,加上哺乳期刻意的精心嗬護,她的雪團鼓鼓,加之盈盈一握的柳腰,款款而行時,有一種說不出的寫意風流。
金桃和殘煙每每見了自家小姐那張芙蓉出水的素雅麵容和姣好玲瓏的身材,都要恨恨的咬上手絹。
“小姐,您這樣的相貌身段,窩在鄉下,實在太浪費了。”
“就是就是,小姐就該去陸家二郎眼前轉轉,叫他後悔死!”
蘇晚盈盈一笑:“不急,算算時間,蘇家也該派人來接我了。”
說完這話的五天後,蘇家果真來了輛馬車,自稱是蘇府的管事嬤嬤,姓劉。
馬車粼粼,蘇晚當年是如何被趕到鄉下的,便又原樣返回了蘇府。
兩年不見,蘇老太太看著倒是比之前更加有精神了,蘇晚方一露麵,老太太就帶著幾滴淚,拉著蘇晚的手哭道:“孩子,祖母可是日夜記掛著你,今日終於得見了,快坐,祖母給你預備了你喜歡吃的薏米糕。”
蘇晚微微低頭,聲音溫和:“祖母,您先坐,晚兒要像從前那般,給祖母按按肩膀。”
說著,半跪在老太太身後,伸出雙臂為祖母按揉肩部。
老太太的臉頰閃過一絲尷尬。
嘴上說著想念孫女,可把人丟到鄉下兩年,連一封信都冇送去,這份虛情假意,隻要不是個傻子,怕是都會看破吧。
偏偏這個孫女還似從前那般待她,彷彿這兩年的隔閡都不存在一樣。
老太太歎息一聲,拉著蘇晚的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由衷的誇讚道:“晚娘這副相貌比之你孃親,更加明豔婀娜。”
蘇晚笑笑:“晚娘是祖母一手養大的,晚娘長的這副模樣,都要仰賴祖母的關愛。”
老太太沉吟片刻,喝退眾人,隻留下了她,語重心長的說道:“兩年前,你姐姐替你嫁去了陸家,那陸二郎人是極好的,待你姐姐也很好,而且陸二郎去年在殿試上表現優異,被調入了戶部任職,官職雖不大,但是以他的能力,將來必定前途遠大。”
“你跟祖母說實話,心裡是否有埋怨過祖母和你姐姐。”
蘇晚早就看破了蘇老太太的心思,這老東西眼裡可冇她這個便宜孫女,一心想的是整個蘇家的利益。
當初讓蘇琳替她嫁給陸二郎,也是為了讓蘇家攀上陸家,皆是利益驅使。
現在把她接回蘇家,同樣也是為了讓她替蘇家爭取利益。
什麼親情,狗屁不是。
蘇晚臉上的笑容越發柔和:“最開始心裡是埋怨過,後來想開了,便覺得祖母的安排是對的。我總不能巴巴的嫁過去,然後讓陸二郎在洞房花燭的時候發現我非完璧之身吧,那樣的話,我的下場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
老太太冇放過蘇晚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發現她冇有異樣,心裡的那塊大石才安穩落地。
“你能體諒祖母的為難之處,說明你不是個眼皮子淺短的。”
“蘇家,是你的孃家,隻有強盛的孃家,纔是女子的底氣,所以,不管是你,還是你姐姐,都要為咱們蘇家鋪路。”
老太太的聲音越發寬和:“你姐姐從前與你雖然有小爭執,但那都是年輕不懂事開的玩笑,你們現在都長大了,就彆再計較過去那些事了。”
“你姐姐呢,她嫁到陸家兩年,肚子一直冇個動靜,雖說她還年輕,但陸家人催的太急,寫信給我,求我給她支招,祖母這便想起了你。”
蘇晚抿抿唇,仰著臉,看向老太太:“祖母,您有什麼安排隻管說就是,晚娘是您養大的,這條命都是您給的。”
她仰臉望著人時,一雙眸子水潤潤的,看著乖巧至極。
這個孫女雖然是庶女,但確實是自己養大的,養了許多年,就算是貓兒狗兒的,養久了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老太太眼裡閃過淚花。
“祖母原是想再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可轉念一想,你原先就與那陸二郎見過幾次麵,陸二郎對你頗為喜歡,你倆本就郎有情妾有意。
現在你姐姐的身體需要調養,暫時無法生育。
祖母想,不如你去姐姐那裡玩,趁此機會與陸二郎重拾舊緣。
若是能懷上孩子,順理成章做了陸二郎的貴妾,屆時祖母會給你相應的嫁妝,排場不會比正妻小。”
“你做了陸二郎的貴妾後,與你姐姐聯手,整個陸家後宅,還不都是你們姐妹說了算,祖母也不擔心你會受委屈,你覺得呢?”
饒是經曆過娛樂圈的腥風血雨,聽了這番話,蘇晚的心裡還是膈應死了。
明明是親祖母,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她的心窩子。
把孫女推給姐夫做妾,這事,這死老太婆也能說的如此大義凜然,還一副為她好的架勢。
蘇晚演技再好,也裝不下去了,更何況,閨閣中的女子聽到要給姐夫做妾,不哭鬨一番纔怪呢。
因此蘇晚睫毛一顫,淚珠滾滾而下。
“祖母,您心裡還是怨晚娘。”
“我討厭姐姐,當初就是她害的我,她的正妻之位本該是我的,怎麼倒叫我去她手底下伏低做小的做妾。”
老太太也知道這事讓蘇晚受了很大的委屈。
隻能不斷安撫她:“你是去做貴妾的,將來有機會扶正呢。”
蘇晚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可我不願意看到姐姐那張臉,她也討厭我,肯定會為難我的。”
蘇老太太咬牙道:“隻要你同意祖母的安排,祖母就提前讓你帶走一半的嫁妝,如何?”
蘇晚哭鬨,為的就是死老太婆手裡的銀子。
不論哪個時代,手裡有錢才能好辦事。
她哭的鼻頭紅紅的,委屈的點了點頭:“都聽祖母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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