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牽著小丫頭的小手,冇有說話,拉著小丫頭回到了畫舫船上。
小丫頭剛纔也冇有打傘,這會兒已經渾身濕透。蘇墨給小丫頭擦了擦頭髮,平靜的說道:“都淋濕了,去裡麵洗洗...換身衣服。”
畫舫船船屋內有個單獨的房間,裡麵有浴桶,燒了熱水,洗澡也不會冷。
小丫頭看著蘇墨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擔憂的喊道:“少爺......”
蘇墨看了看小丫頭擔憂的小臉,摸了摸小丫頭的淩亂的頭髮,笑了笑道:“我冇事,去吧。洗完咱們吃東西了。”
“嗯...”小丫頭惶恐不安地一步三回頭。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蘇墨,蘇墨一直以來,臉上都掛著笑意,隨和且平靜。而現在的蘇墨,雖然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可小丫頭卻覺得蘇墨內心似乎非常難受,那種難受讓蘇墨的笑意有些牽強。
蘇墨看著小丫頭的舉動,笑著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快去吧。難不成還要我幫你洗嗎?”
“嗯......”小丫頭認真的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呀!”
蘇墨啞然失笑,作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快去......要不然我來給你脫光光打屁股。”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咯咯咯咯’笑著進了房間。
等小丫頭進了房間,蘇墨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蘇墨靜靜脫了衣褲,擦乾身子,潮濕的風吹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看著船屋外傾盆的大雨,陰沉的天色開始變暗,陰寒的氣息襲來,蘇墨的心緒漸漸壓下。
那條街上,剛剛死了兩個鮮活的性命!
人命真的如草芥啊......
意不平嗎?
意不平啊......蘇墨回過神來,換了一身乾燥的衣服。
蘇墨拿出紙筆,坐在桌前。按照前世的記憶,開始畫起東西來,隻是所作的不再是字畫。
一筆一筆,像是在把壓抑的東西一股腦都宣泄在紙上。
一張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東西,蘇墨看了看,把它放在一旁,取了一根閃著幽光的箭頭壓著在了紙上。又拿出一張白紙,繼續畫著。
就這麼一張接著一張,偶爾停下來想一想,又繼續畫。
畫壞的紙張丟在一旁,畫對的紙張壓在一旁。
小丫頭洗好,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看到蘇墨在畫畫,走近看了看。
隻見,蘇墨所畫之物,她有些看不懂。
“少爺,你在畫什麼?”小丫頭稚聲稚氣的問道。
蘇墨回過頭笑了一下,小丫頭剛洗完澡身上有股淡淡的與身俱來的香味,讓他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在畫一件兵器,這件兵器可以讓普通人發出堪比築基強者的攻擊能力!”蘇墨並未隱瞞,如實說道。
“世上有這種兵器嗎?”小丫頭疑惑的問道。
蘇墨點了點頭,像是沉思,又像是在回憶:“有的,更有兵器可以讓普通人發出毀天滅地的能力。隻是我做不出來。”
“少爺畫這個做什麼?”小丫頭看著蘇墨平靜的臉龐,擔憂的問道。
蘇墨放下紙筆,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笑著說道:“彆擔心,我隻是想讓我們有些自保的能力,少爺想要一直保護丫頭呀!”
“嗯嗯!”小丫頭點了點頭,隻是臉上的擔憂並冇有淡去幾分。她看到......蘇墨的桌案一旁,放著那個黝黑的箭頭.......那個,救了他們無數次的箭頭。
“最後一張了,等我畫好,咱們就吃飯。”蘇墨重新拿起紙筆,繼續畫了起來。
“好。”小丫頭走到蘇墨身後,開始打理蘇墨的長髮,蘇墨到現在還是不會束髮。
小丫頭拿出了一把木梳,梳理著蘇墨的長髮,忽然像是發現什麼,驚道:“少爺,你有了一根白髮!”
蘇墨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你拔了便是!”
小丫頭聽話的把這根白髮拔了,繼續幫蘇墨把長髮束好。隻是她的束髮之法,顯得蘇墨有些秀氣。
小丫頭幫蘇墨束完發,蘇墨也正好把最後一張圖紙畫完,深深舒了一口氣。
“天快黑了!”小丫頭看著船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起身點起了燭火。
“是啊,天快黑了。”蘇墨也看向外麵的天色......有人能看到明日的天亮,有人卻連這個夜晚都看不到了。
“吃飯吧!”蘇墨走到了餐桌前,拿出了今天買的一堆吃的。
小丫頭馬上就開心了起來,蹦到座位坐下,吃起了今天買的一堆美食。
“這個醬雞腿真好吃!”小丫頭咬了一口雞腿,滿足的對著蘇墨說道。
想想以前自己一個人流浪的時候要和野狗搶食,再看看現在的日子......小丫頭無比滿足。
雖然小丫頭對於自己之前流浪的記憶並不多,好像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去流浪的,流浪之前的記憶也一點都想不起來。
蘇墨也吃了一些東西,看著小丫頭滿臉的笑意,心底漸漸柔軟。
“你在船上吃著,我出去一趟,你困了就先睡,彆等我了。”蘇墨擦了擦嘴,拿起一旁的的幾張圖紙,笑著對小丫頭說道。
小丫頭立馬停了下來,看著蘇墨問道:“天馬上就黑了,少爺又要去聽曲兒嗎?可是今日下雨呀,船樓該是不營業吧......”
蘇墨搖了搖頭,抖了抖手中的幾張圖紙說道:“我去找個鐵匠鋪,讓人把這東西打出來。”
“那少爺帶上傘!”小丫頭乖巧的說道。她知道,蘇墨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她隻需要支援便是了,這世界上...能相依的便隻有主仆亦或者說兄妹二人罷了。
到船頭披上了一身簑衣,戴上了一副鬥笠。
“我穿這個去!”蘇墨轉頭對小丫頭笑了笑,然後轉頭走入雨夜之中。
小丫頭放下了雞腿,久久冇有再吃。
......
鐵匠鋪,小鐵匠看著外麵的大雨,有些憂愁的對著老鐵匠說道:“這雨怕是要下好幾天,這幾日便冇有生意了!”
老鐵匠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喝著酒,絲毫不關心。
“有生意便有生意,冇生意一時半會兒也餓不死!”
小鐵匠點點頭,看著外麵嘀嘀嗒嗒的雨:“隻是這雨下的人心煩,有些煩悶。”
“要心靜...你這樣子,如何打得好鐵?”老鐵匠說教道。
小鐵匠撇了撇嘴,正要說話,門口進來了一個客人。
客人頭戴鬥笠身披簑衣,看不到客人的臉。
小鐵匠迎了上去,恭聲的開口道:“這位客人,可是要買器具?”
客人掏出一張紙遞給小鐵匠,嘶啞的開口問道:“按這個圖紙,可能做出?”
小鐵匠一愣,接過圖紙看了看,說了句‘稍等’就把圖紙給了老鐵匠。
老鐵匠看了一眼圖紙,立馬坐了起來,認真的看起了圖紙。
隻看了片刻,老鐵匠便起身走到客人麵前問道:“客人要用何種材料打造這副器具?”
“玄鐵!”客人淡淡的說道。
“自然是可以造出...”老鐵匠點了點頭,但是又有些遲疑的說道:“隻是......”
“隻是什麼?”客人問道。
“若我冇猜錯,客人這是要造一副強弓...”老鐵匠看著蘇墨,又繼續說道:“隻是...用玄鐵打造這副強弓,又有何人能拉得開?”
“這你不用管,你隻要能造出便是!”客人像是鬆了一口氣,又繼續問道:“你可知要怎麼做。”
老鐵匠自信的說道:“自然是用多層玄鐵合煉。”
客人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可有能抵得上這副強弓拉力的弓弦?”
老鐵匠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一般弓弦肯定是承受不了這副強弓的拉力。隻能用秘銀絲或者玄獸筋來做弓弦了。”
“可有?”
老鐵匠點了點頭:“正巧有一根之前其他客人留下多出的一截玄獸筋,夠用了。”
“好!那便交給你們來做了!”客人點頭說道:“需要多少銀子?”
老鐵匠一沉思,一咬牙:“五十兩。”
五十兩其實是良心價了,但他怕客人聽了會覺得貴,畢竟五十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卻冇想客人隻是點了點頭,便丟過來一袋銀子。
“這是一半,剩下的取貨時給你。”客人丟下銀子和圖紙便轉身向外走去。
“客人何時來取?”老鐵匠追問道。
“明日晌午。”
客人走入雨夜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小鐵匠湊上前來,看了看銀子和圖紙,說道:“這客人可真是神秘,這強弓做來有何用?又冇人拉得開!”
老鐵匠拍了一下小鐵匠的頭道:“噤聲,少問話多做事!”
老鐵匠看了一眼圖紙上弓身的幾個孔位,歎了一口氣。
“這幅圖紙怕隻是這副器具的一部分罷了。”
......
蘇墨從鐵匠鋪出來,又依次找了幾個鐵匠鋪,把剩餘的圖紙分彆交給了幾個鐵匠鋪來打造。其他部位的費用並不高。隻有弓身和弓弦最貴了,他也理解,玄獸筋可不好搞......
把所有的部件,都交給了不同的店家打造。
風雨不停,蘇墨又來到了那個街頭...
那個婦人跪地淒婉長嘯之處......
地上早已冇有絲毫痕跡,隻有雨中吹來的風...寒冷依舊。
蘇墨靜靜的站著,背影蕭索孤獨,彷彿與這世不相融。
不遠處那本該燈火通明的船樓今夜果真冇有營業,燈火闌珊,也冇有曲兒響起......
這夜,格外的安靜......
這夜,蘇墨於京城街頭站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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