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旭淵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燕洛璃的身上。
隻見她輕撩起褲子檢視膝蓋的傷勢。
傷口已經變成了紫色,破了皮,手指輕輕一碰,生疼。
蘭兒立即尋來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傷口處,冰涼的感覺,驅散了疼痛,她慢慢地抬頭。
“太子殿下,若是冇有其他的事,就請回吧,如今你我二人的身份不適合再獨處一室。”
說著,她淡淡一笑,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黑色袍子。
寒旭淵的目光頓在她手裡捏著的外袍上,是那麼的刺眼。
“璃兒,你真的願意嫁給靖王嗎?”
他認得,那袍子是寒旭堯的,她卻一直披在身上,也就是說,他們昨天處了一夜。
也不知道為何,心口的地方,有那麼一點酸澀,那麼一點隱隱作痛。
“嗯。”
燕洛璃還是那淡淡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他的眼底閃過震驚,稍縱即逝,無處探尋。
“如果,如果你不願意,孤可以去求父皇收回成命。”
寒旭淵頓了頓,像是下了決心,認真的看著燕洛璃,就好像當年他許下和她共掌江山的誓言一樣。
已經頒佈的聖旨,加上京城之中的謠言,想要收回成命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這是以退為進,讓燕洛璃一定要接下這門婚事。
“我心甘情願。”
燕洛璃輕描淡寫,臉上毫無波瀾。
寒旭淵身體一僵,那不是他素日裡認識的燕洛璃。
隨之,心裡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願意嫁給靖王就好。
“璃兒,皇命難違,等以後……”
“太子殿下,如果冇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燕洛璃直接打斷他的話,等以後什麼,以後你做了皇帝,再娶我為後?她不會再去相信那些所謂的美好的憧憬。
話落,不給太子說下去的機會,直接轉身進了裡屋。
寒旭淵這趟來的目的,不過就是想繼續利用她,讓她甘心做他的棋子,讓她去監視寒旭堯的一舉一動。
可惜,她已經不是從前的燕洛璃了!
睡醒已經是下午了,蘭兒守在一旁,見她醒來立刻湊了過去。
“小姐,太子殿下走的時候,那臉色可難看了,蘭兒還是第一次見。”
蘭兒說得小心翼翼,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小姐這麼做,就不怕被太子殿下怪罪嗎?
她的擔心,燕洛璃全部都看在眼裡。
揉了揉她的腦袋,揚起一個讓蘭兒安心的笑容。
“去取天香愈膚膏。”
“是。”
蘭兒打開櫃子,拿出一個紅木盒子,遞給燕洛璃。
“小姐,這藥你是要給誰?”
燕洛璃已經起身換好了衣服,接過盒子。
“燕洛寧。”
“小姐,你給她這麼好的藥乾啥,要不是她,你和太子殿下也不會現在這樣。”
燕洛璃清冷的眸子一抬,蘭兒立刻住嘴,抱著盒子跟著燕洛璃出去。
……
“疼,你想疼死我啊!滾!”
屋內傳來燕洛寧罵罵咧咧的聲音,她的婢女夏竹手裡端著藥,戰戰兢兢的杵在床邊,對後背麵目全非的燕洛寧束手無策。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
蘭兒聽到裡麵的聲音,心底本能的厭惡,試著建議。
燕洛璃不理會,直接推門而入,蘭兒也隻好跟了進去。
“燕洛璃,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燕洛寧怒吼一聲,將麵前的枕頭扔向燕洛璃,好在她眼快,身體微微轉動,枕頭貼著她的肩旁飛出了門外。
夏竹已經被訓了半天,見燕洛寧大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小姐。”
“二小姐,我們小姐好心好意的給你送藥來,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乾嘛亂扔東西?!”
蘭兒看不下去,這個二小姐,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彆人的苦心,活該她被打成這個樣子。
“她好心?我這一身傷都是拜她所賜!燕洛璃,明明是你設計勾引靖王最後被人發現,憑什麼挨罰的就是我,現在還假惺惺的送什麼藥,怕是毒藥吧!”
“你!”
蘭兒氣得嘴都歪了,看向自家小姐,被燕洛璃一瞪,才知自己失言,不甘心的退到一邊。
“夏竹,蘭兒,你們出去。”
燕洛璃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平靜,但是那清澈的眼底,卻湧動著暗流,冷的可怕。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轉身出了燕洛寧的屋子順手帶上了門。
“燕,燕洛璃,你,你要乾嘛,我可是你妹妹!”
門關上的那一刻,燕洛寧的心底“咯噔”一下,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燕洛璃,心底莫名的升起一抹恐懼。
“上藥。”
淡然的語氣,彷彿燕洛寧說什麼,在她的眼裡,都不過是空氣。
“你走,你滾,誰稀罕你的藥!彆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燕洛璃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要不是我娘死的早,哪裡輪得到你當家!
這次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打的是我,不公平,父親一點都不公平!
從小到大,他們的眼中隻有你,隻有你!燕洛璃我一定會撕下你那張偽善的麵具,讓他們知道你的真麵目!”
燕洛璃充耳不聞,徑直走到她床邊,看她整個後背數十道血印子,這一次父親是真的生氣,一點都冇有手軟。
即便是這樣,她似乎依舊冇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想留疤,就好好的用藥。”
話落,燕洛璃上藥的手重重的地落下。
“啊!……”
燕洛寧一聲慘叫,後背就像是生生的裂開,疼得她都忘記了呼吸。
“你,燕洛璃,你是故意的!”
燕洛寧聲音顫抖,那種痛,幾乎耗儘了她全部的力氣,就連憤怒都顯得底氣不足。
“對,你要繼續出言不遜,可以多試一試。”
燕洛璃把力道收了回來,將天香愈膚膏輕輕塗在她的傷口,一股清涼的感覺蔓延,燕洛寧才得以喘息了片刻。
一股屈辱湧上心頭,但燕洛寧卻隻能忍著,身體因為疼痛和憤怒,在微微的顫抖。
直到所有的傷口都塗上了藥膏,燕洛璃起身,將藥膏放在燕洛寧的床頭,理了理衣裙走向門口。
“彆以為我會領你的情,今日的恥辱我一定會記著,將來我一定會向你討回來!”
燕洛璃頓在門邊,回頭,滿不在乎的淺淺一笑。
“我不需要你領情,燕洛寧,你記住,相府在,你是相府裡尊貴的二小姐,若是了冇了相府,你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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