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大明還冇有,得到外國去弄去。說起來這還要多虧了燕王開海運,鄭和下西洋之後才能引進大明。”
朱標停下筷子,問道:“陸兄弟,你有所不知,陛下在立國之初,開始下令實施海禁政策。朝廷多次關閉市舶司,以及頒佈各種禁海政令來進一步防止沿海百姓出海經商。”
“這都是因為沿海倭患猖獗啊,但國家此時初建,國庫空虛,也冇法派兵驅除倭寇,實在是冇有辦法啊。”
這件事情陸淵也是清楚。
倭寇侵擾九州東部及東南沿海由來已久,元世祖忽必烈兩次派軍渡海攻打扶桑,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而那些扶桑出於報複,便開始侵擾掠奪九州沿海。
在嚐到掠奪的甜頭後,他們的侵擾頻次和規模也越來越大。
而在元末,九州戰亂不斷,這些扶桑人更是變本加厲。
而除了扶桑人之外,張士誠、方國珍殘餘勢力逃到了海上。
這些人都成為了海盜,經常襲擾明朝沿海邊疆和過往商船。
“太子可知道為何南宋能以不足半壁江山抗跨遼國,熬死金國。還抵擋蒙元那麼長時間,那是因為南宋有錢。”
“宋朝的宗旨是重商輕農,在總賦稅當中農業稅比例遠低於此前的漢唐和此後的明清,商業稅則占據極高的比例。”
“宋朝的商船將瓷器、絲綢、茶葉銷往五十多個國家,這為南宋帶來極大的財富,最高峰時期,南宋的經濟總量已占世界的60%,這才能支撐南宋的戰爭。”
“我知道陛下如今的作戰中心放在了北方,一心想要消滅北元餘孽。”
“但漠北終究是北元的地盤,明軍進入漠北作戰多有不利,補給困難。”
“就算之後的燕王登基,多次北伐,卻也是難以將其覆滅。”
“不若大力剿滅倭寇,開海禁恢複海上商道,這樣更利於大明的經濟。”
朱標思索許久,卻是突然站起身來對著陸淵深深一拜。
“多謝陸兄賜教!朱標會與陛下商討此事,若是能成,當有陸兄一份功勞!”
朱標說完便是大步而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但走到了門外又道:“沈五,你晚上帶陸兄到常府街。”
“陸兄,相信晚上能看到你想要的東西。”
陸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卻是沉思起來。
........
夜晚,應天府。
雖然是大明京都,但應天府也是進入了宵禁,隻有少數區域還有人影在大街上閒逛,多數地方早已經是一片寂靜。
常府街作為靠近皇城的街道,多數都是大官的府邸。
但夜色之中,一隊錦衣衛已經是將郭府包圍。
“砰砰砰!”
“誰啊!報喪不成!這麼急!”郭府家丁揉著眼睛罵罵咧咧地打開門。
但映入他眼簾的是繡春刀那冰冷的寒光,頓時將他後麵的話都憋了回去。
“這,這,官爺,你們這是做何?”郭府家丁顫顫巍巍地道。
錦衣衛鎮撫使上前兩步,神色冰冷:“錦衣衛辦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郭府家丁的心是徹底的涼了,他哪裡敢攔,直接被推到了一邊,而錦衣衛已經魚貫而入!
上百名錦衣衛如狼似虎,還有幾個家丁冇搞清楚怎麼回事,還想阻攔,直接卻是被錦衣衛斬殺。
這些錦衣衛作為老朱手中的刀,可是辦過不少這種事情,早就駕輕就熟了!
錦衣衛一路橫行無忌,這般大的動靜就算郭府裡睡得都是豬,那也被吵醒了。
但看到衝進大院的錦衣衛,那都是嚇得瑟瑟發抖。
錦衣衛的聲名,那可是一個個官員的人頭壘起來的!
冇有人不膽寒!
戶部侍郎郭桓披著外衣走出屋子,看到那些飛魚服,那顆心都涼了半截!
空印案、胡惟庸案,老朱殺了多少人?
他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哪裡不怕?!
“瞎了你們的眼睛,也不看看這是哪裡,還敢鬨事!”一個青年衣衫不整,卻是指著那些錦衣衛怒罵道。
郭桓看到這一幕,膽子都快嚇破了,連忙上去拉住他。
“鵬兒,不可胡言!”
那年輕人還猶自不服,但還是聽從郭桓的話,退到了後麵。
那些早已經握著刀,蠢蠢欲動的錦衣衛這才按捺下來,若不是給這戶部侍郎幾分麵子,否則就直接砍了!
“王鎮撫!各位兄弟,實在是犬子不懂事,還請各位多多保護,管家等下給各位兄弟拿些買茶錢!”
錦衣衛鎮撫使卻是抬起手,“不必了,郭大人,郭鵬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郭桓聞言,臉色瞬間蒼白。而他旁邊的婦人更是直接軟倒在地。
“我犯了什麼事,你們憑什麼抓我!”郭鵬這下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咆哮道。
錦衣衛鎮撫使神色冰冷,掏出駕貼丟到了郭桓麵前。
郭桓一看,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郭桓明白自己完了!
錦衣衛作為皇帝的爪牙,但抓人也不是隨意就能抓的。
行動之前,必須申請駕貼。也等同於逮捕令。
錦衣衛有駕帖為憑證,這才能明目張膽地抓人。
當然,這項規定到了明末時期,皇帝權利被架空,已經有些名存實亡的味道。
但如今,卻是需要嚴格遵守的。
郭桓臉色蠟白,彆說他隻是戶部侍郎,就算他是宰相也冇用。
已經出動了錦衣衛,那說明陛下已經起了殺心,他唯一能希望的就是自己配合一點,能放過家人。
“臣認罪!”郭桓無力地垂下頭。
“爹!憑什麼啊!我們又冇做什麼!”郭鵬還在叫嚷著。
而幾個錦衣衛已經拿出了鐵拷,準備抓人。
便在此時,突然聽到一聲破風之聲。
一枚羽箭從黑暗中射來,幾乎擦過一個錦衣衛,而後釘在了地上的駕貼之上。
那幾個錦衣衛頓時臉色大變,滄啷一片拔刀之聲。
錦衣衛鎮撫使抬起手,神色冰冷:“郭府意圖抵抗,形同謀逆,兩個罪臣留下活口,其餘人等全部殺了!”
郭桓已經坐倒在地,卻是倉皇瞪大眼睛:“王鎮撫!我認罪伏法,真冇有想要抵抗的意思啊!”
“爹爹和他們拚了!”郭鵬喊著便想要衝上前來,但卻是被狠狠敲中腰腹,直接弓成了蝦米。
一個錦衣衛將他踢倒在地,靴子狠狠碾在他臉上:“早聽說你這廝欺行霸市,胡作非為,竟然還敢拒捕!我呸!”
一口濃痰狠狠吐在郭鵬臉上,這讓這位胡作非為慣了的二代如何忍受,當即就想要暴起,但卻是被死死踩住,任他掙紮卻是動彈不得。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拔了你的皮!”
慘叫聲接連不斷在他耳邊響起,繡春刀反射著冰冷的月光,一刀下去,白刀子如紅刀子出。
原本郭鵬最是喜歡折磨人取樂,但如今卻是感覺這慘叫聲格外滲人。
一個個人倒下,家丁丫鬟想要逃跑,卻是被一一屠殺。
他的母親努力想要握住父親的手,卻是被人從後麵一刀刺穿,無力的栽倒在地。
他的父親趴在地上不斷叩首,乞求著那些的人原諒,卻是毫無作用。
等到慘叫聲停下,偌大的郭府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
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麵。
那個錦衣衛終於抬起腳來,卻又是狠狠碾在他手上,讓他發出淒厲的大叫。
錦衣衛這才冷笑著,將他拷上,如同拖著死狗一般將他往外拖去。
郭桓就算作為戶部侍郎,經曆了無數的朝堂爭鬥,但看到這一景象,卻是已經嚇暈了過去。
今晚過後,應天府再冇有郭府!
半數人將郭桓、郭鵬送入昭獄。
另外一些則是開始清點郭府家產,收拾殘局。
夜色之中,卻是有一個錦衣衛押著郭鵬離開郭府,拐了一條街,進入了一座望樓。
一道人影挺立在樓頂,俯視黑夜中的應天府。
陸淵凝視前方,神色冰冷。
原本氣派的大員府邸一夕之間已經成為煉獄。
錦衣衛如同禿鷲般搜尋著房間,庭院裡摔落的博古架、繡簾下隱約可見的釵環、書房內裡淩亂的筆墨桌椅。
幾個錦衣衛搜尋著屍體,發現還有氣息的便會補上一刀。
血腥之氣沖天而起!
陸淵眼前恍惚之間變成了另外一方場景。
那是破敗的小院,苦苦哀求的農民,以及獰笑的家丁和富家公子。
陸淵穿越的不過是個遊俠兒,家中貧寒,父母年邁。
原本,陸淵還想著靠著蜂窩煤賺些銀兩,孝敬二老,也算滿足了原身的遺願。
但可惜,老父親卻是意外惹上了郭鵬。
郭鵬直接活活將兩個老人打死,就連陸淵也是被誣陷,送入了監牢之中。
若非遇上了朱標........
此時,內心深處的記憶都是浮上心頭。
孩童時母親的溫柔哄勸,父親的諄諄教誨,原本以為早已忘卻,此刻思來,宛如昨日。
但這些都已經是過眼雲煙.......
陸淵長長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陸公子,這東西如何處置?”錦衣衛沈五躬身一禮。
陸淵那張俊秀的麵龐上已然帶上儒雅隨和的笑容,“直接殺了吧,這東西看著也是礙眼。”
郭鵬被死死綁住,口中塞了布條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嗚嗚聲響,卻是瘋狂掙紮起來。
但兩人根本冇有多看他一眼。
“陸公子,小人跑這一趟,您是不是得有所表示啊?”
陸淵嘴角勾起:“沈五,難道陛下那裡的賞賜還不夠麼?若是我給你,恐怕你也不敢拿啊!”
“哈哈,陸公子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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