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指尖冒出了血珠，她看出了神。
“姐姐還真是馬虎，快些擦掉吧！”錦歌用帕子擦去了血跡。
花瀅抽回了手，擰眉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哪敢騙姐姐啊！這拿二爺說笑，我可是不敢的。”錦歌哭笑不得，“姐姐為何問得這麼仔細？”
“冇事，我也覺得湊巧罷了。”她搖頭，把心裡浮起的想法又壓了回去。
這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特地為她請了大夫。
昨夜明明把他氣得夠嗆！
“姐姐快些繡這圖字吧，我也想瞧瞧成品是什麼樣子的，屆時可一定要我大飽眼福！”錦歌欣喜著。
花瀅含笑點頭，拿起了針黹。
錦歌瞧著她麵白如紙，立即提起藥包，邊走邊說道：“我去給姐姐煎藥，若不快點好起來，老夫人壽辰可就要到了。”
“那就麻煩你了。”花瀅垂下眸子，掩去了眸色。
錦歌離開後，花瀅才繼續趕製刺繡。
老夫人壽宴當日鑼鼓喧天，乃是整條街上最熱鬨的地方。
但凡平常與永安王府有所交集的，都前來踏破門檻的賀壽。
聘請的書生讀了一封又一封的名帖，嗓子都快喊冒了煙。
錦歌拉著花瀅躲在牆角，偷偷取笑起了那位書生。
待食客來得差不多，花瀅纔跟著其他丫鬟一起忙碌起來。
徐嬤嬤攙著老夫人走了進來，一一跟那些食客攀談起來。
“祝老夫人壽比南山啊！”
“老夫人當真是越活越精神，瞧著就是有福之人！”
老夫人笑得眼角皺紋展開，擺手道：“何須這麼客氣，都快坐下！”
她正說著，餘光瞥見了一旁的字畫來。
老夫人拉過徐嬤嬤，指著那字道：“這百壽圖是哪個有心的送來的？”
“這字畫是花瀅送給老夫人的賀禮，可是親手繡了整整三日呢！”徐嬤嬤笑著迴應。
老夫人連說了幾聲好，點頭道：“是個有心的，果真是個伶俐的小丫頭。”
她轉頭看向身後的謝君行，誇讚道：“你院中丫頭管教得好，今日也有你一份賞賜！”
謝君行微微頷首，淡笑：“多謝祖母。”
“謝的可不是我，你可得好好謝上花瀅一番！”老夫人大笑三聲，隨徐嬤嬤去了一旁。
等人離開，謝君行將目光落向那幅百壽圖上，唇角漾起一抹淺笑。
花瀅端著茶水進來侍奉時，總是覺得背後有人在看她。
等她回過頭再去尋人，那股奇怪的感覺又消失不見。
老夫人看到花瀅，朝她招手：“花瀅，你來。”
花瀅端著茶盤迎了上去，欠身道：“老夫人。”
“我聽徐嬤嬤說，那百壽圖是你繡的，”她笑眯眯牽過她的手，“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能得到老夫人的喜愛，說明奴婢心意已經達到，無需再要什麼賞賜。”她說得很輕，卻又不卑不亢。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大喜：“既然如此，就先賞你些銀子，等你想好要什麼再來求我。”
花瀅慌忙跪下，笑道：“謝老夫人！”
她跟著徐嬤嬤去領了賞賜，回來時跟其他的姐妹聊上幾句，這才又回來忙著。
花瀅端著茶來到了謝君行這一桌，不經意間對上雙眸，又匆匆地低下頭去。
謝君行偏開頭去，同身側的宴賓講話。
她忽地鬆了口氣，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還心有餘悸。
他們二人變成這樣，也算是種好事。
壽宴進行到一半，謝老爺才帶著張氏姍姍來遲，一同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姨娘柳氏與二姑娘謝筱茹。
謝筱茹在柳氏的催促下，來到了老夫人麵前請安。
“好孩子，來我身邊坐著。”老夫人親昵地拉過謝筱茹，臉上的笑容漸盛。
柳氏戰戰兢兢地上前，討好道：“老夫人，二姑娘說什麼都想來給您慶壽，這才同老爺一起前來的。”
老夫人看到柳氏時，臉上的笑意淡了去。
“既然孩子有這個心意，你就去一旁落座吧。”謝老爺蹙眉，似是有些不耐。
等柳氏落座，花瀅端著茶盤走了過去，為她奉上了茶。
柳氏看到她，臉上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姨娘，請喝茶。”花瀅對她俯身行禮，恭敬道。
她在未跟著謝君行前，曾是柳氏院中的丫鬟。
後來出於某種原因，謝君行親自把人要了過去，這才一直跟著他到現在。
柳氏的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地看向老夫人那裡，像等待著什麼。
老夫人上下打量著謝筱茹，兀自點頭：“今年也到了及笄的年紀了吧？”
“回老夫人的話，上個月剛過及笄。”謝筱茹溫溫柔柔答著，“當時還去了街上遊玩一天。”
“你這個年紀，就應該在房中好好待著，冇事彆像鄉野孩子般亂參加什麼宴席。”張氏垂眸喝茶，適宜出聲。
謝筱茹被她說得麵紅耳赤，支支吾吾道：“是，不再讓您失望了。”
柳氏緊跟著湊到張氏身邊，商量道：“夫人，二姑娘已經過了及笄的日子，是時候找個好人家了。”
張氏斜睨她一眼，放茶杯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二姑娘年紀還小，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可是再等下去，便不知道是何時了，先定下來也是好的。”柳氏麵帶苦意，斟酌著開口。
花瀅站在了徐嬤嬤身旁，心情複雜地看向柳氏。
從前，她也是這樣小心地看人眼色，生怕說錯了句話便會牽連著二姑娘。
有這樣的主子，花瀅自然也是不敢多上幾分活潑。
柳氏也看到花瀅的美貌不凡，所以從不讓她貼身服侍，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但就是如此好的主子，她眼下卻不能幫襯幾分。
這便是身世低下的身不由己。
“我自會給二姑娘尋個良人嫁過去，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你就不要再問下去了。”張氏冇了耐心，打斷她道。
老夫人也出口幫腔，勸道：“你就不要過多地操勞了，二姑孃的事情就先擱置幾年，晚不了的。”
柳氏眼眶通紅，求助地看向了謝老爺。
隻見謝老爺蹙起眉，怒道：“混賬！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這種事情還要拿到檯麵上說？你就聽主母的，錯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