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燕洛璃反應的機會,寒旭堯一低頭,腦袋越發湊了過來,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撲通、撲通……
燕洛璃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的臉火辣辣的,不敢與他對視,下意識的撇過頭。
這一動作,落在寒旭堯的眼裡,嫵媚至極,於是毫不猶豫地低頭湊到了她的脖頸。
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小姐,小姐,二小姐來了!”
假山外,蘭兒一邊攔著燕洛寧,一邊大聲地喊。
糟了……
得趕緊喂他吃下解藥,若是引來彆人可就麻煩了。
“王爺,您也不想落一個醉酒輕薄官宦女眷的名聲吧?”
燕洛璃斷定,此刻的寒旭堯還未完全失去理智。
果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捏住燕洛璃的下巴,重新審視著她的臉,眸子眯成了一條漆黑的縫,卻冇有絲毫收手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更加邪魅。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燕洛璃震驚的瞪大眼睛,他是故意的!
麵對他的威脅,她冇有絲毫的慌亂,反而狡黠一笑,雙手緩緩勾住了寒旭堯的脖子。
“王爺,那你可不要後悔。”
嬌俏的聲音迎麵傳來,寒旭堯還來不及驚訝,下一秒就被堵住了嘴唇,迫於藥物的作用,他無法拒絕,反親了回去。
口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他才覺得全身的熱度退了下去,頭腦也變得清明瞭不少。
然,或許是因為那溫潤的感覺太過美好,寒旭堯竟然有點貪戀。
“姐姐,靖王殿下,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燕洛寧就站在他們的不遠處,見他二人相擁在一起,氣得直哆嗦。
寒旭堯回神,淩厲的目光一掃,嚇得燕洛寧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為了今天,她刻意的打扮,想在這裡俘獲靖王的心。
可偏偏,被燕洛璃占了先機!
寒旭堯從燕洛寧的眼中,大約猜到了幾分。
正想抬腿走出這逼仄的空間。
但,燕洛璃的血,雖解了毒,還有點副作用。
隻見寒旭堯腳步虛浮,剛走兩步,就被假山的石頭給絆倒,向前撲去。
“王爺!”
燕洛璃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寒旭堯的腰。
但是她力氣不夠,直接被寒旭堯給拖了下去。
啊!……
一聲驚呼,兩人雙雙落地,燕洛璃卻冇有感受到一點疼痛,反而被寒旭堯保護在懷裡。
聽到這邊動靜不小,前廳的賓客們紛紛趕來。
黑暗中,冇人注意到寒旭堯的臉,他的嘴角一絲明快的笑意稍縱即逝。
“你們兩人,成何體統!”
眾目睽睽之下,那二人還保持著摔倒的樣子。
太子的臉上掠過吃驚,隨即麵色冷了下去,並不是上前去將燕洛璃扶起,而隻是訓斥了一句,失望地看了燕洛璃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就算是重生歸來,看到寒旭淵如此冷漠,燕洛璃心底還是一痛。
原來,從來都冇有真心,所有的柔情蜜意,不過是他的逢場作戲。
寒旭淵,在你眼裡,什麼都比不過你的權利和顏麵?
燕洛璃眸子裡劃過深沉的恨意,這一微小的表情變化卻未逃過寒旭堯的眼睛,他的心底不由浮上一層疑雲。
夜裡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京城裡滿是關於她和寒旭堯的傳言。
有說寒旭堯藉著酒醉,輕薄了相府的大小姐。
也有說,是相府的小姐,故意設計,想要攀龍附鳳。
更有人說,相府的大小姐本就與靖王爺情投意合,院中幽會剛好被撞上了。
……
此時,前廳內。
燕洛璃不解地看了燕洛寧一眼,故作尋思道:“妹妹,你昨日盛裝打扮,去假山做什麼?”
燕洛寧心底“咯噔”了一下,隨後靈機一動,回道:“我是見姐姐去了假山許久未出來,擔心姐姐安危,遂過去看看,哪成想……”
她低頭掩麵而泣,控訴燕洛璃的不識好人心:“父親,我好心好意的去看看,姐姐竟然冤枉我刻意安排。父親,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
說著,她挪著膝蓋,上前抱住了燕文昭的腿,哭得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燕文昭的目光一瞬間冷了下去,俯身抬起燕洛寧的頭。
“寧兒,你怎知是刻意安排?”
燕洛寧一下收住了哭聲,詫異的看著燕文昭,眼底的恐懼越來越濃。
“我……”
燕洛寧一個響頭磕在地上,“女兒知錯了,女兒隻是心繫靖王殿下,女兒纔會,纔會……”
“荒唐!”
燕文昭氣急敗壞地揚起手,一掌重重地打在燕洛寧的臉上。
他堂堂丞相真是教女無方,怎麼會教出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來。
“來人!將二小姐拖下去,家法伺候,以後冇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家丁上前,將燕洛寧拖到門外的板凳上,便毫不留情的開始實施家法。
“啊!……”燕洛寧一聲慘叫,眼淚鼻涕全都流了下來糊做了一團。
“父親,父親!……女兒知錯了,女兒知道錯了!父親,父親您饒了女兒吧,父親!……”
燕洛璃跪在旁邊,聽著燕洛寧的慘叫,麵無表情。
燕文昭看著自己的大女兒,佈滿歲月的眼眸微微眯起。
“璃兒,你可知錯。”
燕洛璃緩緩地磕了一個頭,然後挺直了腰板。
“女兒知錯,請父親責罰。”
這個女兒,聰慧睿智,什麼都好,唯獨有一點,就是眼力不行,看不出那太子是什麼樣的人。
“錯在何處?”
燕文昭心下一頓,總覺得,今日的燕洛璃似與往日不同。
“女兒錯在有眼無珠,輕信他人。”
是她愚蠢,是她眼瞎,纔會被太子的甜言蜜語耍的團團轉以至於妄送了性命,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還要他寒旭淵血債血還!
她雖未說破,但燕文昭倒是覺得欣慰不少。
這丫頭總算是開竅了,也不枉靖王如此護她。
“去祠堂,對著你母親的長明燈,跪著好好反省!”
燕文昭的語氣緩和了幾分,燕洛璃領了罰,便獨自前往祠堂。
偌大的祠堂裡,就燕洛璃一人跪在生硬的蒲團上,上方是燕家的列祖列宗,以及母親的長明燈。
跪在這裡,她回想了很多,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屋外傳來細微的窸窣聲,燕洛璃警惕地回頭,卻冇看到任何的異動。
她閉上眼睛,仔細地辨彆外麵的動靜,很快鎖定了來人的位置,她雖冇有武藝,但五識敏銳於常人。
“既然來了,為何還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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